令。我是救火營的炮隊隊官,只有救火營的營官也就是將軍本人才能命令我。”鄧肯繃著臉,眼睛仍注視著北方:“或者是救火營的代營官。比如在日本時的楊將軍。而我不記得大人給過你授權。”
金求德臉色變換了幾次,苦笑了一聲:“尚大人,根據長生島條例,我沒有權力給鄧千總下命令。”
“條例,條例!”尚可喜跳著腳大罵道:“我聽你們說了一天的條例了。什麼勞什子東西!你們不去增援黃大人,我自己去。”
鄧肯回頭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請便。”
尚可喜憤怒地看了鄧肯一會兒,猛地鼓起了嘴,但最後還是向地上啐了一口痰:“呸,你這個貪生怕死的鬼夷。黃軍門一手把你提拔上來,你卻狼心狗肺至此!”
“我不怕死,也不怕被梟首示眾。”鄧肯聳了聳肩,又掉頭去看北方了。還喃喃說了一句:“隨你怎麼想。”
李雲睿深吸了口氣,對尚可喜微微搖了搖頭:“尚督司,我相信鄧千總絕不是貪生怕死之徒。但大人給他的命令就是堅守復州,決不允許復州有失。鄧千總做得沒錯!”
“可是……”尚可喜還要爭論。
李雲睿嚴肅地說道:“在我們長生島,定規矩就是為了遵守的。”
……
宋建軍手裡的長槍筆直地杵在地上。他和乙隊剩下的官兵並排站在官道下,保衛著後方的人們。林中不遠處有一部弩機,這部弩機已經射擊他們隊很久了。但隊官一直沒有下令集體換火銃。而零落地幾桿火銃拿躲在幾十米外樹後上弦的後金兵也沒有什麼辦法。
對面的弩箭又射過來了,這次那兩個後金兵成功地射中了宋建軍旁邊的人。那個人倒下後立刻被後面的輔兵拖走了。宋建軍憤怒地看著那兩個後金士兵,他們又躺在地上開始給弩機上弦。救火營乙隊已經站在這裡給他們倆射了很久了,但上面的軍令是不容違背的——任何隊都不得追擊敵軍入林。
幾千輔兵揹著傷員和屍體緩緩前移。黃石不允許拋下一個傷兵或是一具屍體,無論是不是他的嫡系手下都不可以。黃石聽見不少傷兵呻吟著:“水,水”。他第一萬遍地抬頭看太陽,後金軍把戰鬥拖入夜裡的決心已經很明顯了。
一旦入夜,戰爭就不可避免地要擴散到整個樹林中去,月亮也可能會被雲層遮住。在黑暗中無論舉火還是出聲發口令,都會成為靶子。一旦進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黃石知道自己連身邊的洪安通也會指揮不靈,就是死在他手上也都沒有什麼奇怪地——皇太極,你真的對自己的運氣這麼有自信麼?你難道不知道你死在鰲拜手上的機會也很大麼?你真的決心和我比人品麼?
“傳令,加速滾動攻擊速度。”
鼓聲又一次響起了,隊官口裡也發出了連續地口令,宋建軍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又輪到救火營乙隊進攻了。他轉身向右幾步,對面射過來幾支弩箭,丙隊的火銃手也作了最後一次掩護射擊。
對面拿著各式各樣兵器的後金軍又擺好了姿勢準備廝殺,宋建軍還看見幾個人正舉著標槍向這邊瞄準過來。
“從來沒有扔到過我,這次也不會吧?”宋建軍正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背後的腰鼓聲激烈地響起了,這聲音就如同往常訓練時的鞭子一樣,讓宋建軍一個哆嗦就大步向前走去。
站在第一排的乙隊隊官手持長槍,大聲吆喝道:“嘿~~~弟兄們上啊,把他們紮成肉串。”
橫掃千軍如卷席 第19節 潰圍
莽古爾泰正奮勇地和明軍廝殺。他單手就把一杆七尺馬槍舞得虎虎生威,仗著馬力竟能和麵前的三個明軍打成平手……準確地說,這也並不是平手。莽古爾泰完全沒有反擊的能力了。但他吼聲連連,一次次左綽右擋地盪開突刺過來的長槍,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