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遠見。黃石的優勢就在於具有遠見,長生島掙到的錢幾乎都被他迫不及待地花出去了,而黃石的部下對此也習以為常了。
……
同一天,京師。
魏忠賢高居在桌旁的太師椅上,手裡拿著一張禮單,他下手的廳中站著一個幕士裝束的中年人。魏忠賢只是掃了一眼禮單就把它輕輕地放在桌面上,彷彿一點兒也沒有把上面的一萬兩白銀放在心上。
見魏忠賢的目光轉了回來,那個中年人立刻再次跪倒在地,一邊磕頭一邊說道:“袁大人恭祝九千歲金安。”
“罷了,起來吧。”
魏忠賢的語氣仍然是平平淡淡的,完全聽不出來他在想什麼。在奴酋弘曆燒了抄家記錄說袁崇煥家無餘財之前,袁崇煥在明末頗有多金的名聲。一般的官員儀金都是幾兩到幾十兩銀子,但袁崇煥無論是對熊廷弼還是對孫承宗,一出手就是幾千兩銀子的儀金,以至於孫承宗他們都不敢接受。至於袁崇煥手下的謝尚政、餘大成、程直本等人,也都收了袁崇煥的重金,平日就公開以袁崇煥的死士自居。
魏忠賢的記性也很不錯,他記得前年的招募兵丁事件:袁崇煥拿了二十萬兩的內幣去招募新兵,跟著就是一通翻江倒海地折騰。從廣東拉了水師、從湖廣拉了衛所兵,最後只從廣西募了數量不詳的新兵,一番折騰下來誰也說不清到底花了多少錢。
最後袁崇煥自己的奏章裡只報了六萬兩銀子的帳:他招募了三千個廣西士兵,每個士兵付給了二十兩銀子的安家費(正常的安家費是每人五兩,崇禎年提高到了十兩,袁崇煥報賬地數字是正常的二倍到四倍),剩下的十四萬兩都語焉不詳。袁崇煥設法推掉對這批開銷地核查。還婉拒了朝廷派來的統軍將領,而把所有的兵馬都交給他的“死士”謝尚政去帶領,所以到底花了多少錢、招了多少兵,都只能聽袁崇煥說了算。
這次寧遠一戰,袁崇煥就報稱他招募計程車兵在堅守寧遠堡時死了一千多,這就又是兩萬兩白銀從人間消失了。根據魏忠賢的經驗,這一套手法就叫“混水摸魚”,如果不算相關人等的封口費的話,魏忠賢估計袁崇煥僅僅靠這番折騰就掙了十幾萬兩銀子。
“你不用多說了,遼東巡撫的心思我都明白。”魏忠賢已經看過了袁崇煥的奏章。裡面對黃石的遼陽之行也是大為稱讚,並深為黃石不能帶回努爾哈赤的首級而感到遺憾。此外還極力宣揚後金盡皆膽寒股慄,接受招降已是後金上下的主流看法。
魏忠賢心裡很清楚,現在袁崇煥是絕對不會去進行招降的。首先黃石已經把大明的鬥志鼓舞起來了,朝野一片主戰地聲音;其次,如果現在後金真的投降的話,那全部的功勞也都會落到黃石一個人頭上去,不會有什麼人稱讚前去說服後金的大臣的,因為大家都認為黃石的威名足以服遠;最後,只有黃石這個光輝榜樣一天還在遼東,那其他的人就再也不可能靠軍功贏得巨大的聲望了。
現在作為一個文臣,唯一可能在遼東發跡的機會似乎就是搭黃石的順風車了。但一天不給毛文龍增餉,毛文龍一天就不會讓山東布政司和遼東都司府的文官染指東江鎮的軍功。所以大家就是想借黃石的順風車,也根本借不到。
下面的人又是重重地叩首道:“九千歲明見萬里。”
無論是內閣、還是六部、抑或是山東布政司和遼東都司府,他們雖然有著各種各樣的考慮,但有一條卻是全體文官的共識:那就是黃石必須離開遼東,而且越快越好。
這些天來,高踞在寶座上的天啟總是很開心,他看到的是一片光明的大好形勢,看到的是黃石很給他掙面子,讓一向對他有些微詞的文臣集團都不得不讚嘆自己的高瞻遠矚。但魏忠賢卻感到了湧動在這風光之下的暗流,這股力量是如此的充沛強大,就是他魏忠賢也感到難以匹敵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