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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部分

比戲子。

容三奶奶心中發顫,拉著淑華問:“真像你?”

淑華一甩手,臉拉得長長:“我怎麼知道,全是他們亂說,故意讓我心裡頭不痛快!”

找了幾個丫鬟婆子來問,眾人猶猶豫豫,輕輕的點了點頭:“確實是像,怨不得人家說。”

她打發貼身媽媽去尋瑞喜班,結果去遲一步,瑞喜班已經搬去別處,但卻打聽到班主姓文:“姨娘,真是姓文。”

媽媽是她的奶孃,自她出生起便陪著她,從杭州到江陵到京城,是看著她長大的,自然明白她的心事:“姨娘,你莫要傷心,這次見不著以後指不定又能見著呢,府裡每年總要聽幾次堂會,等你扶正了,能跟著大家去聽戲,或許又能遇著瑞喜班。”

媽媽的話一點都沒錯,今日果然又遇著了。

容三奶奶捏緊了手指,關節那邊白了一片,泛泛的蒼白,心裡邊亂得像一團麻。

吃過午飯,賓客們都往園子那邊去聽戲。

靠著湖搭了一個戲臺,看著那佈置就與本地戲班子搭的臺子不同,上邊擺放的東西似乎更精緻一些。看戲的位置分成兩個部分,由兩架長屏風隔開,男客坐在左首,女眷們坐在右邊,戲臺前邊不多時便已經坐得滿滿登登,丫鬟婆子們站在旁邊,一邊看著自己夫人小姐需要什麼,一邊饒有興趣的往戲臺子上邊瞅。

“噹噹噹”幾聲鑼響,就見一個丑角站到了臺中央,他的鼻子上搽了一塊□□,兩隻眼睛用黑色油彩描出了兩個尖尖的菱角,看上去十分滑稽。站在中央,插科打諢的說了一段笑話,男客那邊爆發出了鬨堂大笑,女眷這邊,夫人們的臉上紅紅,皆是小聲啐罵:“這種粗鄙的東西也拿了出來糟汙人的耳朵!”小姐們見自己的母親啐罵,都莫名其妙,只是抬頭望那戲臺上邊看,此時丑角已經進去了,換出來一個小旦。

容大奶奶點了一出瑞喜班拿手好戲,說的是一位深閨小姐杜麗娘軼事。初聽那戲班子掛上牡丹亭的牌子,容三奶奶心中酸澀,多少年沒有聽過這出戏了?沒想到今日又聽到了。

“牡丹亭?”多年以前,她就是聽的時候喜歡上了他,那時候她還是二八芳華的少女,聽著那哀婉悽怨的曲調便動了情。戲臺上杜麗娘見了一張少年公子的畫像便神魂顛倒,而她卻是見了那個小生的俊顏丟失了自己的一顆心。

商賈人家的女兒,沒有大戶人家裡頭的小姐那般受約束,規矩鬆了不少,她跟著母親追著聽堂會,每一次見著柳夢梅的眼神,她便覺得自己的魂魄都飛到了九霄雲外,只希望柳夢梅懷中抱著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容三奶奶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裳,貪婪的看著戲臺上那個小旦甩動水袖,轉出了兩朵白色的花,她的心思也隨著小旦的唱詞飛到了很久以前。他穿著一件淡黃色長袍,帶著一頂儒巾,一雙眼眸就如能勾人心魄,看的她全身酥軟了半邊。演完一折,戲班子裡的小丫頭端了笸籮來討打賞,她毫不吝嗇的扔了一兩銀子,小丫頭擎著笸籮朝她行禮,清清脆脆的喊出了一聲:“謝賈四小姐打賞!”

這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可現在回想著就如在昨日一般,她偷偷出府與他相會,在一家僻靜的宅子,他讓她領略到了*之事的快樂,她在他的身下,能感覺到一波又一波的潮水在將她吞噬,快樂得叫出了聲音。

可沒想到歡愉過後卻是痛苦,肚子裡有了一團肉,每日晨起嘔吐,讓母親賈夫人疑心重重,悄悄將她的貼身丫鬟婆子捉去一頓拷打,她的私情最終被父母知道。

後來,那個小生在杭州消失,再也不見,過幾日她的表哥,江陵容家三少爺容中毓過來給父親拜壽,她抓住了這個機會,成功的擠進了容家——她面前只有這一條路,若不能讓表哥喜當爹,那麼肚子裡的孩子就絕沒有活下來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