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去哪兒了,我沒辦法才去收的鋪子。我看你岳父年紀大,你媳婦兒又懷孕,不僅讓他們把存貨都搬走了,還額外給了他們五個銀元。怎麼這些事兒你都不跟大家說說呢?”
周時英見何穆伸手,趕忙攔住他小聲說,“千萬別動手,動手咱們就理虧了。”
圍觀的人指責宋遲的越來越多,何穆手讓周時英拽著,想上腳又怕惹周時英不高興。一肚子火沒地方撒,只能幹瞪著宋遲。周時英說,“看來給你錢的人也沒指望你能把我們怎麼樣,不然怎麼連話都沒編好?”
宋遲最終被人轟走了,圍觀的人也只當不花錢看了場猴戲漸漸散去了。但何穆知道這事兒沒完,果然進了商行,周時英就把他叫進了裡屋。
何穆進去坐下後,後背就起了一層冷汗。周時英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問,“你以前到底是做什麼的?”
何穆正想著要不要說實話,周時英又開口道,“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傅家店這麼多人,總會有人知道。”
“我以前在田家燒鍋那邊跟人設賭局騙錢”,何穆思量了一會兒說。
“鴻文知道嗎?”周時英問。
“他不知道!”何穆有些激動地說,“他不知道這些事。後來我們騙了一個有錢人,那人找人圍堵我們,同夥的人不是跑了就是被打殘了,我從田家燒鍋跑到傅家店,靠打零工討生活。有一天鴻文來找人幹活,他看我機靈,就讓我幫他打聽新興街上店鋪的訊息。我想他肯定是要做生意,就幫他留心每一家的訊息。後來讓我知道老孫頭的女婿,也就是那個宋遲,好賭成性,為了還債居然把布行賬面上的錢都給搶了。還和老孫頭大打出手,把老孫頭的腦袋都打破了。我把這些事說給鴻文聽,鴻文只是讓我多留意他們,說如果鋪子出兌,就趕快告訴他。”
“他沒讓你去騙宋遲?”周時英懷疑地問。
“他都不知道我以前幹什麼的,怎麼可能讓我去騙宋遲?”何穆說,“是我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了,我不想每天早上一醒來連早飯都沒有著落,不想在大冬天連個烤火的地方都沒有。我知道宋遲好賭,正好,我拿手。我去賭坊賭錢,連出千都不用,他就上鉤了。跟著我下注,卻又不敢完全相信我,所以我贏得多,他贏得少。”
“那房契呢?”周時英說,“你怎麼說服他拿房契來做抵押的?”
“說服?”何穆不屑地冷笑著,“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你想想,他連賬面上的錢都拿走了,那布行除了房契還能剩下什麼值錢的東西?我不過跟他說他的本錢太少,就算贏了也贏不了多少,他就顛兒顛兒要跟我借錢了。我再假裝為難,說他太窮怕他借了不還,他就上趕著把房契送過來了。你也知道,賭這種事靠的是運氣,他要是真有運氣,也不至於賭了這麼多年還窮成這個德行了。我拿到房契之後,就沒再管他,果然沒幾天他就輸個精光,怕我要債連夜跑了。我收了鋪子,就去找鴻文,說房契已經在我手裡了,想做買賣只能讓我入夥。”
“之前的是他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周時英死死地盯著何穆問道。
“他什麼都不知道,這些事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何穆斬釘截地說。
周時英打量了他一會兒說,“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在和什麼樣的人合夥做買賣。”
何穆說“反正我不是什麼好人。”
“我知道。”
“但我沒做過損害商行利益的事。”
“我也知道”,周時英說著站了起來,“這件事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算了,以後別再這樣了。”
“知道了”,何穆看周時英往外面走去,剛舒了一口氣,周時英又轉過來說,“你們沒有事情瞞著我了吧?”
何穆嚇得一激靈,忙擺手說,“沒有沒有。”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