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都成危房了。”
海上飛尷尬的笑了笑:“宗主也曾提過搬到忘川館去,不過您向來念舊,沒有答應。”
“忘川館?就是正殿西面那個?”
“正是。”
燕不離想起那棟繡闥雕甍、丹楹刻桷的精美殿宇,不禁扼腕嘆息一聲:“我以前病得不輕啊……”
“……”
推開吱呀作響的黃楊門板,燕不離舉步踏入房中。四下環視了一圈,才發現室內的佈置還算精細素雅。
一席竹榻半日閒,四扇松窗無限秋。玉帷軟帳捲風蕩,青爐古鼎繞樑香。素琴金經,妝臺菱鏡,紗櫥花軒,一應俱全。雖比不得高門貴府裡的大家閨秀,卻也能看出是個年輕女子的閨房。
隨手拿起床前的一本書翻了翻,燕不離忍不住笑了。
魔門第一的女殺手竟然會讀《道德經》……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海上飛對這個失憶、失功又有點失心瘋的女魔頭比以前更畏懼。
他在門外等了一陣,恭謹的問道:“首尊,宗主給您挑了不少丫鬟,都在後院候著,您看要不要選一選?”
燕不離頓時來了精神:“快讓她們進來。”
海上飛一聲令下,屋子裡很快黑壓壓站滿了人。
“那個,穿綠裙子的……”白衣美人靠在竹榻上翹著二郎腿,伸出指頭往女人堆裡一點,登時站出一個五大三粗的婦人。
此女年方四十,紅衣綠裳。腰比樹壯,臉比土黃。咧著一張猩紅大口衝燕不離嬌羞的一笑……
“大娘,不是你,”燕不離倒抽一口冷氣,乾笑道,“我說你後面那位……”
池月這廝是合著眼挑人的吧?水平也太參差不齊了,有好幾個長得比湖澈丹還醜,這不是逼他眼疾復發呢嘛。
“奴婢見過首尊大人。”身穿水蔥襖裙鵝黃比甲的姑娘面帶腆笑,盈盈拜倒。
只見她一雙美目籠淡煙,兩瓣絳唇含櫻桃。一條素綾子在細長的腰間挽瞭如意扣,更襯得整個人弱柳扶風,如一枚剛剛長成的嫩柳芽兒般水靈可愛。
極品丫鬟……
燕不離滿意的攜過她的柔荑,拉至身前,親切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水煙……”
“好名字。獸爐沉水煙,翠沼殘花片,一行行寫入相思傳。”
“都是宗主起的……”水煙羞紅了臉,“我們的名字都是以煙為綴的。”
“哦?那可有云煙?”
一個著月白襦裙的鵝蛋臉丫頭福身道:“奴婢叫雲煙。”
“嗯,也不錯,想必也有寒煙了吧?”
紅衣綠裳的大娘立即跳出來,甕聲甕氣的答道:“奴婢叫寒煙!”
燕不離低下頭揉了揉眼,心道你最多也就是個旱菸……
“水煙啊,給我捏捏肩吧。”靠在榻上的首尊吩咐道。
“是,首尊……”一雙軟綿綿的小手柔柔撫上肩頭,隨即輕輕一按。
“——啊!”燕不離慘叫著彈了起來,捂著肩膀喊道,“你怎麼那麼大手勁兒?”
“首尊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的……”水煙當即跪下磕頭,“奴婢在膳房當差,每天揉幾百斤面,習慣了這個力道。”
“你揉的是幾百斤鐵泥吧?”燕不離咧著嘴道。
池老魔也是夠瞎的,這麼漂亮的妞兒不留著自己享用,反而扔到膳房裡烙大餅,真是活該一輩子日狗。
“奴婢該死,請首尊責罰!”
“算了、算了……你且起來站到一旁。雲煙,給我倒杯茶來。”
喝了一壺燙嘴茶,洗了一回冷水腳,又梳掉了半把頭髮後,燕大少再也不敢使喚任何人了。
這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