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舞刀弄槍,性子又強,只怕成親不過三兩月,這弊端便出來了,到時候想要魏成武站在我們這一邊,並不是什麼難事。”
陳多功卻沒有這般樂觀,“自古以來夫妻都是床頭打架床位合,就算是魏成武的女兒和張居之的孫子當真不合,可這親都已經成了,難道魏成武還能拋了自己的女兒站在我們這一邊嗎?”
“那我問你,若是你發現你的親家有了謀反之心,你會如何?”謝七爺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波瀾來。
陳多功卻是想也不想,直道:“自然是站在道義這一邊,若當真我有這樣的親家,便要女兒與他和離就是了!這樣的人能夠為了皇位將我女兒娶進門,誰知道以後又出現了個對他們家女兒有幫助的人,會不會休了我女兒,娶別人為妻?這人啊,一旦有了野心,什麼事兒做不出來?”
謝七爺點點頭,道:“這個道理你知道,魏成武雖是個粗人,可未必就不知道,想當年他是先皇一手提拔起來的,更別說先皇去山上圍獵,有刺客行刺,若不是有魏成武英勇,只怕如今有沒有皇上還兩說!”
有舍必有得,魏成武因護駕從一個小小侍衛成為了禁軍統領,這權勢和榮耀不得多得,可當時在場的侍衛那麼多,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英勇的!
權勢和地位雖重要,但也要有命享才是,若不是有衷心在,誰會以身犯險?
陳多功卻還有些遲疑,“就算是有衷心,那也是對先皇的,如今皇上這模樣,多少大臣的衷心……早已不復從前了啊!”
153 我願意留在您身邊
謝七爺看在外面那簌簌大雪,淡淡道:“這人的忠心到底有幾分,總要試一試才知道,更何況,如今我們好像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陳多功良久沒有說話,只聽得見銀霜碳發出輕微“噼啪”聲,長嘆一口氣,道:“七爺說的有道理。”
又喝了一盞茶,這天色漸漸昏暗起來,陳多功瞧著天像是有大雪要落下的架勢,便起身告辭了。
桌上的公文已經壘了一小摞,謝七爺手中的狼毫筆剛拿起來,卻又放了下來。
他還欠顧初雲一碗茶了。
那日他未曾赴約,想必顧初雲等了很久罷……
自顧初雲被接到這院子以來,謝七爺去看她的日子屈指可數,每次更是算著顧初雲用過藥、睡得昏昏沉沉之後去的,不過是略瞟上幾眼,見著她平安無事,轉身便走了。
但是今兒,謝七爺卻是略一沉吟,抬腳便走了過去。
此時的顧初雲正歪在床榻上,任由著珍珠給自己喂藥,珍珠雖及不上南景和玉螢順手,但到底也是個妥帖的,相處了沒幾日,她一個眼神,珍珠便知道她想要什麼了。
正一口口喝著藥,顧初雲便聽見門外頭傳來小丫鬟齊齊的聲音,“七爺。”
顧初雲微微一愣,只覺得自己的眼睛不曉得該瞟向哪兒才好,只好裝作沒聽到似的,低頭喝藥。
謝七爺大步流星走了進來,肩上還帶著雪。
若換成了尋常人家的丫鬟,定地上帕子上去擦一擦,可謝七爺向來不喜歡丫鬟近身,這是她們都知道的。
倒是珍珠見著顧初雲一點反應都沒有,輕聲道:“宛姑娘,七爺來了。”
阿宛,這是謝七爺替顧初雲新取的名字。
宛若新生。
顧初雲初次聽到這名字的時候,愣了半晌,但到底沒說什麼。
顧初雲點點頭,卻並沒有說話。
倒是珍珠有些愣住了,這府裡頭有兩位姑娘,一位雪姑娘,一位宛姑娘,就算是大傢伙沒明說,可這兩位姑娘是什麼身份,皆是心知肚明,說的是姑娘,行的卻是妾室的事兒。
可就算是謝七爺的妾室,那身份地位也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