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估計……會哭出來吧。
我聽到夜翎叫她海倫,這是個好名字,不過我想那位掀起了兩國戰爭的絕世美女一定沒有這一個海倫漂亮。
這孩子確實漂亮,有時候我也會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觀察她,就好像不久之前曾經這樣觀察過她的母親一樣。那個女人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即使害怕也會死撐著在表面上裝出無所畏懼的神氣。不像她,哪怕腳步聲重一點兒都會嚇得東躲西藏,亮出尖尖的爪子也無法給自己壯膽。
還是太小了吧。
不過這個小小的身體還是帶給我不小的驚喜,她的智力發育遠遠超過了族裡收養的那些同年齡的孩子,骨骼發育、肌肉強度、反應能力也不可小覷。一群孩子圍在一起爭搶東西,她總是勝出的那一個。站在監視螢幕前面,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是如何靈敏地在各種障礙之間穿梭。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孩子眼裡驚恐的神色慢慢地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孤零零的,若有所思的迷茫。這樣的神色出現在一個小孩子的眼睛裡,看起來竟然可憐得……有些可愛。即使她已經學會了不再把害怕掛在臉上,她仍然不肯接近我。當別的孩子都圍在我的身邊接受我的糖果和禮物時,只有她一個人總是站在最遠的一角,充滿警惕地看著我。有的時候她會咬著自己的手指,那麼明顯她被我手裡的誘餌所吸引,卻仍然固執地不肯靠過來。這一點倔犟倒是跟那個生她出來的女人十分相像。
越看她就越是有種奇妙的感覺。她有一個人類的母親,一個海族的父親,這是一個跨越物種,從生物意義上講完全不能成立的奇妙的存在,甚至她的血液成分都與任何一個族類完全不同。
謝路南說的沒錯,她是一個奇蹟。
這樣的一個奇蹟,我甚至還沒有從裡到外研究透,就這麼陰差陽錯地被人帶走了。哦,實事求是地說,就被她自己的父母帶走了。
真是……讓我不舒服。
我把望遠鏡遞還給身旁的安東,不用看我也知道,安東也是一臉的遺憾。安東從小就是在人類社會里長大的,對於人類,他有著比我們任何一個都更加複雜的感情。我懷疑他是想當人類的,或者說他有的時候會認為自己就是一個人類。
在他的心目中,結合了兩個族類的優點而出現的海倫無疑是一種具象化了的理想。
他的理想。
甚至……也是我的理想。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會是什麼樣子,她長大以後又會變成什麼樣子,會不會在戰鬥中超越夜族最強大的戰士呢?當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心頭淡淡的不捨甚至有一部分變成了濃到無法說出口的遺憾。
對我這樣的人來說,會有這樣的感覺應該算是很稀奇的一件事了吧。我一直認為所謂感情這種東西,是隻有懦弱無能的人類才會擁有的,是他們本來就不堪一擊的身體裡最致命的一個缺陷。只有排除了這一類無用的東西的干擾,我們的戰士才可以心無旁騖地投入戰鬥。
這是我自從族群分裂開始就一直在努力的目標。我需要最強悍的戰士,無論精神還是肉體都無懈可擊,不可戰勝。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用大量的金錢請來頂級的學者去做專門的研究,比如神經傳導、比如基因工程,這些都在我們的研究範圍之內。同時,我需要更加深入地研究人類這種在陸地上佔據了絕對優勢的奇怪生物。
我們這個族類在某些方面與人類是十分相似的,比如我們的一切行為和感覺也同樣是透過神經傳輸給大腦,並由大腦傳遞回來命令身體行動,神經的靈敏度越低,給大腦傳遞的資訊就越少,也就是說,透過降低神經靈敏度來提高士兵的戰鬥力從理論上講是完全可行的。當然這只是研究的一個很小的方面,我一直覺得在他們身上有某些特點是可以為我們這個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