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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不安。我嘗試著想加快速度儘早離開這裡,可是海水吸附著我的手腳,膠水般粘稠,無論我怎麼用力都無法移動分毫。正在心急的時候,一股突如其來的大力撞了過來,猛然間將我撞向一邊。籠罩在我心頭的不安頓時被恐懼所取代。

水花翻卷的越來越激烈,幾個黑色的人影從我眼前倏地閃過。他們的速度太快,我什麼都還沒看清楚他們就已經不見了。但是那一閃而過的顏色卻讓我條件反射般想到了夜鯊。

是夜族人。

我的心跳開始加快,就在它即將從我的胸口跳出來的剎那,一個熟悉的人影如我所期待的那樣衝進了我的視線。

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緊盯著他,生怕自己一個眨眼他又會消失不見了。

他的手臂破開海水,修長的身體用一種我無法形容的敏捷地從我面前遊過。彷彿身後跟著追兵似的,他一邊遊一邊不住地回頭張望。他沒有看到我,可是他回過頭的時候,我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焦灼。

我想起剛才從我眼前游過去的那幾個黑色的人影,心中生出不妙的預感。下一秒,就彷彿是在驗證我的預感一樣,深海的身影猛然頓住,隨即飛快地將自己的身體彎過一個優美的弧形,開始掉頭往回遊。然而幾秒鐘之後,他的身影再一次頓住了。在他的四周,影影綽綽地出現了許多黑色的人影,以一種包圍的姿態緩緩聚攏過來。

焦慮令我的呼吸變得困難。在我的面前,幽暗的海水突然間變成了有質感的一種東西,像一道玻璃牆,透明然而堅硬,阻擋著我的靠近,甚至連自己的呼喊聲都聽不見。

玻璃牆的另一端,深海繞著一個無形的點緩緩地遊動。他臉上的焦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瀕臨絕境反而無所畏懼的沉凝。隨著身體的起伏,他面板表面的鱗片反射出一片迷離的銀光,彷彿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冷光之中,又像披掛著一身銀色的鎧甲。尖利的指甲從他的指尖伸了出來,在暗藍色的海水裡反射著幽光,冷森森的。

黑色的人影閃電般從我的眼前掠過,隨即是第二個、第三個。這麼快的速度,我甚至看不清他們之間到底交換了什麼樣的動作,那些黑色的人影就已經消失在了包圍在外面的那一群黑影之中。而深海還停留在原地,神情警覺,擺動著漂亮的尾鰭緩緩地向後退。

海水浮蕩,幽藍的色澤中已經多出來一層渾濁的腥紅。

我睜開眼的時候,滿頭滿身都是汗。

四下裡都靜悄悄的,也不知是幾點了。黯淡的燈光從視窗晃進來,將夜色塗染成了晦暗不明的一團灰色。

陳小慧沒有回來,宿舍裡顯得空蕩蕩的。我從床上爬起來,抓起床頭櫃上的水杯咕嘟咕嘟一口氣喝掉了大半杯涼水。腦筋慢慢變得清楚了,卻仍然心有餘悸。

我夢見了深海。在離開沙灣這麼些天之後我居然又一次做噩夢了。我不知道做這樣的夢是不是跟夜鯊說的那些話有關,但是我的心跳得這麼急,每一下都撞得我生疼。這讓我有種非常糟糕的感覺,在我不知道的什麼地方,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他了。這樣的一個夢……一群夜族人的包圍……即使他們打起架來統統不如他,可是以深海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對抗得了一場車輪戰嗎?

真不要臉。

我裹著被子忿忿地想,夜鯊說起自己人的時候總是當年如何如何受盡委屈,又說自己一族如何如何本領高強。NND,誰看見過一群野貓圍剿一隻耗子的?

呸,呸,這是什麼爛比喻。

一群耗子圍剿一隻貓?聽起來也不對勁兒。我裹著被子再翻個了身,心中無比煩躁。我不知道這個夢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只是一場夢?還是像深海在沙灣那一次似的,是透過這種方式來警告我什麼?

如果他真的遇到伏擊,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