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前把沈鶴亭遞上來的供詞呈給皇帝,楚無恨道:“這裡面還夾著家母當年的嫁妝清單以及被伯陽侯和柳氏挪用的明細。”
皇帝接過來細細一看,頓時怒不可遏,這對畜生,連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哥哥都不放過,甚至買兇殺妻的錢還是用的妻子的嫁妝!
他當皇帝這麼多年,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額角青筋暴起,狠狠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伯陽侯和柳氏怒斥道:“你們兩個簡直禽獸不如!”
柳氏已經快瘋了,可她被捂住了嘴,根本說不了話。
伯陽侯回過神來跪在地上,聲淚俱下,“陛下,臣冤枉!”
現在證據確鑿,除了這話他真是找不到別的能狡辯。
蒼白無力的辯解更是火上澆油,皇帝怒喝道:“你冤枉?你廢了腿自盡的大哥冤不冤枉?你廢了手前途盡毀的二哥冤不冤枉?命喪他鄉含恨而終的杜氏冤不冤枉?”
“就你,也配喊冤?!”皇帝一聲高過一聲,御書房外都聽得一清二楚,外面的侍衛都跟著抖了抖。
謝霜歌閉了閉眼,把眼淚憋回去,在這種人面前落淚太丟人!可看著楚無恨,她就覺得心痛。
揹負血海深仇二十年,終於沉冤昭雪,他的心痠痛苦,誰能明白?
伯陽侯說不出話了,他開始給皇帝磕頭,可這也無法改變皇帝的決心。
“鍾前,傳朕旨意,伯陽侯沈鶴風,殘害手足,殺妻害子,私吞嫁妝,寵妾滅妻,欺上瞞下,數罪併罰,摘了他的烏紗,脫了他的官服,從此大燕再無伯陽侯!三日後押至午門處斬!現在把人打入大牢,給朕嚴刑拷打,看看他還有什麼秘密是朕不知道的!”
“是!”鍾前應聲出列,去外面傳旨,很快錦衣衛就進來面無表情的扒了伯陽侯的官服和官帽。
謝霜歌冷眼看著,心裡痛快非常。
然而就在錦衣衛要把伯陽侯拽起來帶走的時候,楚無恨忽然開口:“陛下,臣還有一事相求。”
謝霜歌和皇帝都看向了他。
“楚無恨……”謝霜歌不解的看著他。
楚無恨卻沒看她,謝霜歌心裡不由得有點慌。
……
伯陽侯被拖到了御書房外的空地上,錦衣衛一左一右的壓著他,他只能狼狽的跪趴在地,就這麼看著楚無恨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他側臉貼在地上仰頭看著他,神情恍惚,有一瞬間忽然想到了那個被他遺忘已久的妻子,他喃喃喚道:“卿若……”
楚無恨神色頓時陰鷙起來,他看向一邊的錦衣衛,反手抽出了他腰間的刀。
錦衣衛一驚,“大人?”
楚無恨垂下眸子看著沈鶴風,“說了別叫我孃的名字,你不配,我身上流著你一半骯髒的血,我一直以此為恥,午夜夢迴都讓我覺得噁心,正好,今天一併還給你,從此,我與你再無半點瓜葛。”
說著他提刀對準自己的掌心狠狠劃了下去,鮮血瞬間噴湧而出,他唇瓣抿緊,面色微白,卻沒有吭一聲,他又對準自己的胳膊再來一刀。
血流如注,噴濺了伯陽侯一頭一臉。
有幾滴落在了伯陽侯的眼裡,他的眼前頓時血紅一片,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楚無恨,一時間竟不知是他瘋了,還是楚無恨瘋了。
“楚無恨!”
謝霜歌站在臺階上看到他拔刀就覺得不好,卻被皇帝抓住了不讓她過去,“這是他們之間的恩怨,交給楚無恨自己處理。”
謝霜歌一想也是,就按捺住自己的焦躁等了會兒,沒想到等來的是這樣一幕!
她再也忍不住了,掙開皇帝的手從臺階上跑了下去,跌跌撞撞的來到了楚無恨身邊,想捂住他的傷口,手伸出來卻不敢落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