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恨沉吟片刻,端詳著謝霜歌的臉,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什麼,然而謝霜歌只是看著他笑,什麼也不說。
“臣是真的想不到了,公主行行好,告訴臣吧。”
說著他用沒受傷的那隻手勾了勾謝霜歌的小手指。
對上他眼巴巴的可憐眼神,謝霜歌哪裡能扛得住,她沉默了一會兒,無奈的說:“本來想讓你猜,讓你驚喜一下的,之前下旨賜婚的時候不是沒給你爵位嗎?舅舅估計是想趁這個機會名正言順的給你,於是封你為長平侯。”
楚無恨一怔,“長平侯……”
“長安長平,是個很好的封號。”謝霜歌握著楚無恨的手,眸中水光閃爍,“以後我的楚大人,要平平安安。”
楚無恨鼻子一酸,“好。”
……
楚無恨的傷都在手臂上,經過太醫包紮可以移動,比他上次從幽城回來傷的輕多了,是以謝霜歌去和皇帝說了一聲,皇帝就派了轎攆送他們回去。
靈犀他們跟在後面,出宮門的時候,謝霜歌扶著楚無恨從轎攆上下來,準備上自己的馬車,忽然被人叫住。
轉過身,就對上了沈鶴亭複雜的表情。
他對著謝霜歌拱手行禮:“公主,臣有幾句話想單獨和無恨說,不知道公主能不能行個方便?”
謝霜歌看向楚無恨,低聲問:“你要和他說嗎?”
楚無恨點點頭,鬆開謝霜歌的手,“公主先上車,外面冷,臣說幾句話就來。”
謝霜歌見他狀態看著還不錯,便沒再多言,提著裙襬上了馬車。
楚無恨給沈鶴亭一個眼神,兩人走到了背風的牆根下。
“沈二公子有什麼話要說?”
沈鶴亭扯扯唇,“你連一聲二伯都不願意叫嗎?”
他才知道楚無恨是沈鶴風和杜氏的孩子,之前只覺得他有手段,如今又多了幾分親切和難受。
楚無恨平靜的看著他說:“我方才已經把血還給沈鶴風了,從今往後,我與他,與沈家都沒有半點關係。”
沈鶴亭苦笑一聲,隨即釋然道:“我明白了,你這孩子性子剛烈,不認也罷,可惜你祖母這麼多年一直唸叨著弟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也就是你,她在老家的祠堂裡立了你和你孃的牌位,可能這些對你來說於事無補,但老人家的心意,我還是想讓你知道,這麼多年,不是沒人惦記你。”
他抬起頭看著堆積在牆上的雪,聲音輕慢:“只是我們都不知道你還活著,這些年,苦了你了。”
楚無恨眸光一動,沒有接話,只是垂在身側的手慢慢的攥了起來。
沉默良久,沈鶴亭收回視線,撥出一口熱氣:“還好這次陛下沒有因為南疆的事抄家滅族,等這邊的事結束,我就帶著老夫人回伯陽,這輩子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你——”沈鶴亭看著楚無恨冷淡的眉眼,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保重。”
……
謝霜歌在馬車上有點不安,揪著暖手爐外面的套子胡思亂想。
“怎麼還沒回來,說什麼呢?”
正嘀咕著,車簾忽然被掀開,帶進來一陣涼風,她精神一振,就見楚無恨在車伕的攙扶下上來了。
她連忙搭了把手,“小心胳膊。”
她護著楚無恨的手臂,讓他在軟墊上坐下,放下簾子對車伕道:“回公主府。”
“等等——”楚無恨頓了下說:“去伯陽侯府。”
車伕猶豫了一下,謝霜歌雖然不解,但還是點點頭,“聽他的。”
“是。”
簾子放下,謝霜歌在楚無恨對面坐下,“你怎麼忽然要去伯陽侯府了?現在應該在抄家吧?”
她抿了下唇,“難道是因為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