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先帝是她唯一的兒子,她總不會為了一個孃家侄孫女,真跟兒子過不去。」
她抬眼看著雲瑤,語重心長地道:「雲丫頭啊,不管是在宮裡,還是在後宅都一樣。人身在那個位置,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總得求著些什麼。
真清心寡慾無欲無求的,不是屍身已做了古,就是人已經進了皇家寺廟。
哀家吃過大虧,差點命都沒了,才明白了這些道理。這些都太辛苦了,哀家不忍見著你也要這麼苦。先前皇上來跟哀家說,十三十四也快要成親了,拿了福晉的人選給哀家看。
哀家都說好,除了這些還能說什麼呢,阿哥們大婚前,屋子裡都已經有了侍妾格格,有些孩子都有了,正妻嫁進去只管當現成的額涅,這些都是祖宗規矩,誰也不能違背。」
雲瑤心裡也說不出的滋味,滿人規矩如此,大家都早習以為常。
皇太后又講了許多宮裡的密事,兩人嘀嘀咕咕,一直說道午飯時分還意猶未盡,飯後歇息了起來,又說了好一陣的話,直到外面太陽西斜,才起身出外面走動散步。
沿著溪邊走動了一段路,外面還是有些悶熱,皇太后也累了,雲瑤又伺候著她往回走。
這時她看到魏珠身後領著兩個小太監,從旁邊小徑上經過,眼前一亮,忙跟皇太后說道:「太后娘娘,奴才看到了個朋友,想去跟他說幾句話。」
皇太后揮揮手道:「去吧,哀家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來用點心。」
雲瑤福了福身,朝著魏珠的方向小跑過去,揮手大聲喊道:「魏珠!」
魏珠聽到熟悉的聲音,忙站住腳往後退了幾步,定睛一看是雲瑤,笑得牙不見眼,也忙著小跑迎了過來,喜道:「我聽說你來了暢春園,正想著什麼時候去找你說說話呢。怎麼樣,你可過得還好?」
雲瑤叉腰站著,笑盈盈任由他打量:「你看我好不好,我當然好著呢。我雲瑤,又殺回來了!」
魏珠看得直牙酸,忙揮手斥退小太監,上前兩步低聲道:「可是跟四貝勒爺不好了?你休想瞞過我,若是好端端的,怎麼會躲到皇太后跟前來?」
雲瑤氣鼓鼓瞪著他,怒道:「你這是什麼話,我那能叫躲?多少人想到皇太后跟前伺候,還沒那個福氣呢。」
魏珠虛掌了自己一嘴,連聲道:「是是是,是我說錯話了,你不是躲,是不戰而敗。」
雲瑤氣得抬腳踹過去,卻被他跳著躲開了。她見他笑嘻嘻的模樣,頓時也洩了氣,撇了撇嘴說道:「好吧,也算是躲,是眼不見為淨,不去跟人攪合。
不過不是我害怕了,只是覺著煩,跟那一堆狗搶一根骨頭似的,沒意思。」
魏珠笑容退去,說道:「唉,我也知道你那脾氣,能挨過這麼些年也不容易。如今能躲開就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像你以前說的那樣,明天都不知道怎樣呢,想那麼遠容易折壽。再說宮裡還有我呢,總能看顧著你幾分。」
像魏珠這樣的御前二總管,比有些嬪妃可厲害多了。雲瑤笑彎了眉眼,故意彎腰作揖朝他一拜,拉長聲音道:「那以後就得勞煩魏二總管,小的就靠你罩著了。」
魏珠白了她一眼,笑道:「你少作怪。有什麼事差人來說一聲,別總自己憋著悶著。」
雲瑤笑著應是,說道:「我得回去了,太后娘娘還等著我呢,等我空了我們再好好說說話。」
魏珠要趕著去辦差,也不能久留,摸出身上的荷包,強行塞到雲瑤手中,說道:「拿去吧,到了太后娘娘那裡,雖然有太后娘娘護著,還是得多長幾個心眼,下面的人也得打點好。小鬼難纏,別被人陰了去。」
雲瑤握著荷包,眼眶發熱,忙仰頭眨回眼淚,又咯咯笑了起來,「那我就不跟你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