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很是低調地為人處事。因而,村人有了啥樣的難處,都是先找滿月和杏仔討好巴結,再求她倆跟茂響求情說話的。
夏至深諳石子場內的潛規則。他說,要想跟石子場借款,只能先找杏仔打探。若是他同意了,這事就成功了一半。若是連他都不情願,這事便提說不得呢。
按照他的提議,夏至先到冬至的飯館裡定了桌,再去約杏仔夜裡來喝酒,好尋機商議此事。人民和公章同意了,說,你想咋樣安排合適,就咋樣安排。我倆只管吃飯喝酒。費用由我倆出,跑腿的事全是你的。
四方再次到鎮子上去與銀行合夥開辦飯店後,他就把手裡的飯館轉手讓給了大哥四季。四季正眼紅這個紅火的小飯館,便喜不迭地接了過來。他捨不得自己和蘭香在果脯廠裡的那份工資差事,便把飯館全權交給了小兒子冬至經營。冬至簡直樂瘋了,連東西南北姓氏名誰都搞不清摸不準了。
風起雲湧的日子【八】(3)
自打下學回家後,冬至就一直盼著去當兵。跟二哥秋分一樣,穿上綠軍裝,吃上皇家糧,扛上衝鋒槍,要多美有多美了,卻偏偏就沒能如自己的願。振書一家從來就跟官家搭不上邊。當年,要不是酸杏弄來了多餘的當兵指標,秋分就甭想穿上軍裝。到了冬至,一家人更是沒了法子可想。想再去求求酸杏或是鳳兒,又磨不開口。這送子當兵之說,便成了水中月鏡中花了。冬至卻不幹了,時常在家裡使性子,跟四季和蘭香較勁使橫。是活兒不願幹,整天吊兒郎當地胡混度日。現在,終於有了自己的盤子,而且還是飯館老闆,真是天上掉下了肉包子,恰恰就砸到了自家腦門兒上。他便攢足了吃奶的勁兒,發誓要搞好飯館生意。跟杏仔似的,耍出個樣子來給村人瞧瞧。
他本就是個耍貨兒。廚藝沒學成不說,還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又靜不下心鑽不得研。飯菜質量不高也就罷了,價格還出奇地貴,都趕上鎮子上四方和銀行飯店裡的價格了。飯館的生意就大不如從前。一些人寧可在自家裡手忙腳亂地做飯,或是到場子的伙房裡勉強湊合著吃,也不大到他的飯館來了。多虧有杏仔時常照顧他一下。不管客人願吃不吃,隔三岔五地好歹來那麼一次兩次的,才沒有叫他淪落到關門歇業的地步。
杏仔曾提醒他說,你就不能動動腦子,想想法子麼。總這麼半死不活的,今後可咋辦吔。
冬至還真就聽信了杏仔的話。他抓耳撓腮地想疼了腦仁兒,終是想出了一條歪門邪道來。他受茂林家的棒娃點撥,買來了錄放機,又偷偷地弄來了幾盤黃帶子,幹起了招攬人氣的卑劣勾當。棒娃曾信誓旦旦地保證說,這一招準靈,就怕你發起來了,倒把我這個師爺給忘了呢。冬至拍著胸脯道,要是真像你講得那樣靈驗,一旦掙了大錢,我就分給你一些,算是你拿主意作資入股了。於是,棒娃就利用外出跑市場的便利條件,時常倒騰來一些毛帶子,以供冬至招攬人氣用。
這一招果然靈驗。剛剛使用了幾個晚上,飯館裡便人氣驟增,有時還爆滿。之所以有這樣的火爆生意,全賴棒娃的“金點子”幫了大忙。
冬至把錄放機架起來後,就規定了一條,凡是想看黃帶毛片子的人,必須是在飯館裡吃飯的人。而且,是在酒足飯飽之後,才能觀賞的。否則,別說黃帶毛片了,就連那臺彩電也撈不著看。於是,那些從山外來石子場裡打工的飢餓漢子們,便如吸食大煙一般上了癮。每晚必來,來必吃飯,吃罷便心急火燎地等著看那些令**開眼界又神魂顛倒的**影像。漸漸地,不僅那些外來打工漢子見天兒迷三倒四的,就連村子裡的人也偷偷摸摸地聚過來,半遮半掩地偷看上一段叫人心驚肉跳的畫面。
風起雲湧的日子【八】(4)
據說,曾有一天晚上,石子場因白天停電不能開工,杏仔便放了一天的假,讓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