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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書記突然笑了起來。似是憋了很久的笑,更像是神經質般的笑。他邊笑邊說道,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強將手下沒弱兵哦。也好,叫沈玉花這幫地頭蛇們也知道知道山裡人的厲害。不搞公平競爭,只想著暗地裡使絆子嚇唬人。到頭來,還是結結實實地叫人家給教訓了一頓。看今後還敢明火執仗巧取豪奪吧。興許,經過這次教訓,能夠幫助他們儘快地成熟起來,以一種誠信的姿態,加入到市場經濟大潮中去呢。
木琴立即明白了胡書記此時此刻的心情和念想。她馬上接道,書記真是高瞻遠矚哦。看得明,斷得準,瞧得遠,想得深。這件事,不管是對杏花村,還是北山村,都敲了一記警鐘呢。我也得向鎮黨委政府認錯檢討呀。
胡書記擺手道,得,得,現在還不到你撇清認錯的時辰。事情的原委,鎮上一定要調查清楚。是誰的錯,就要追究誰的責任。給“天然”廠造成的任何經濟損失,都要照價賠償。另外,還要負責傷者的所有醫藥費和誤工費。這就是鎮上的處理意見,你倆看呢。
鳳兒倒吸口氣,說道,行是行,可俺廠的損失由誰來賠償哦。那車貨也不給俺了麼。
胡書記斬釘截鐵地回道,這是兩碼事。要就事論事,區別對待,分頭處理。是你的貨,少一兩也不行,同樣要照價賠償呢。說罷,他又忍不住問道,這次事件,你倆真的就沒有參與,一點兒都不知道麼。
木琴急道,領導要是還不相信,俺倆就守著領導發毒誓也行。一旦查出我倆有一丁點兒的參與嫌疑,你就把俺倆人撤了職,開除了黨籍都行呀。
風起雲湧的日子【七】(9)
胡書記終是信了。他說道,你村的那幾十口子人,都被老楊弄進派出所去了。估計派出所那個小院早就人滿為患了。你倆還是快點去看看。要是沒有造成多嚴重的後果,就趕緊領著走人,好給派出所騰地場。人家派出所也不是專門給你杏花村人開的,還要負責掌管著全鎮的社會治安吶。還有哦,剛才我講的那個專案開發的事,可得抓緊早點兒插手準備。要是到時拿不出個譜子來,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到那個時候,我是要兩罪並罰的。別說黨紀政紀處分了,恐怕想哭,都找不到地方抹眼淚呢。
說著,他就開始朝外攆人。
木琴和鳳兒趕到派出所時,本就不大的院子裡蹲滿了人。大多數是杏花村的,還有一小部分是茂響石子場裡幹活的山外扛工漢子。杏仔也在人群裡蹲著。見倆人進了院子,他還直朝鳳兒擠鼻弄眼地偷樂。
因了人多,天氣又悶熱潮溼,院子裡便顯得髒亂不堪。莊稼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汗腥氣兒濃重難聞,再加上多數人手裡的旱菸袋,越發把小院搞成了個集市耍場。那兩輛大車開不進院裡去,就堵在派出所大門口上。司機惶恐不安地繞著自己的車直轉圈圈。
派出所只有四間屋子,裡面也是人頭晃動烏煙瘴氣的。派出所只有三個人,一個所長和兩個幹警。兩個幹警正裝腔作勢地在一間屋子裡審人吶。叫進一個來,訊問半天,記一匝筆錄。叫被訊問的人簽上名,按上紅手印,就給直接攆了出來。接著,又叫下一個進來,繼續重複一遍上次的程式。
所長就是當年隨老沈到杏花村搞調查的小林。現今兒,他已不是當年那個年輕的小林了。挺著個啤酒肚,粗胖的脖頸把肥大的腦殼兒和肥壯的身子緊緊地連結在一起,早已發福得沒了當年的人形,活脫脫一副直立行走著的碩大賴蛤蟆模樣。
林所長一瞥見木琴和鳳兒進了院子,立馬從辦公室裡滾皮球般地滾了出來。他朝著倆人嚷道,你倆人也是來受審的麼,是不是後面還有幾車哦。這都是啥事嘛。聚眾鬥毆,打砸搶鬧,啥都佔全了呢。你以為,我這兒是集貿市場哦。擁來這麼多的人,別說拿手銬子拷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