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辦婚姻呀。
茂響連連點頭道,那是,那是,咱家是個**家庭,當然不能搞包辦婚姻那一套了。我也最反對包辦婚姻了。
杏仔接話道,爹,我的事先放放。還有件大事要跟你商議呢,不知你是啥意見。
茂響回道,有啥大事,你自己作主拿主意就是,還用跟我商議啥兒吔。場子裡的一應大小事體,都交給你辦哩。甭用事事都要商議。
杏仔一陣激動,說道,這麼說,我想辦啥事,都成麼。
茂響痛快地應道,那是,那是。辦就是哩,還顧慮啥兒吔。
杏仔沒想到事情辦得這麼順利,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嘛。他一時高興起來,便忘乎所以了。他不管不顧地說道,那好哩,明兒我就把款子打過去,也甭用叫大娘愁苦焦心了。
茂響警覺起來。他問道,打啥款子呀,朝哪兒打款子。
杏仔心裡一沉,回說道,就是果脯廠哦。他們的資金吃緊,連工資也開不出來了。我也答應了幫他們的,就借給他們十萬。他們也應承了,不出兩個月就歸還的,還準備給咱付利息呢。
杏仔的話還沒講完,茂響猛地把酒杯蹾在了飯桌上,瞪著眼珠子厲聲喝道,不行,絕對不行。你把錢借給誰使都成,就是不準借一分錢給果脯廠,連半厘錢都不成呀。
茂響突然暴怒的樣子,嚇得一家人直愣了眼睛。頓時,屋內寂靜得如同真空了一般。
杏仔知道自己心太急了,把茂響跟果脯廠的恩怨全拋在了腦後。他還是忍不住問道,為啥兒吔。都是一個村子裡的事,就得我幫我,我助你的。用不著這樣吧。
茂響已經怒火中燃了。他的眼珠子依舊瞪得如銅錢那麼大,嗓門兒依舊高挑著,就像跟人打架拼命的一般。他厲聲回道,為啥兒,你不知麼。我是咋樣被他們一腳踢出來的。他們的手段有多絕情哦。我宋茂響這輩子記著呢,到死也忘不了呀。
柱兒好心好意地勸道,叔,你老也別生這麼大的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合算了呢。人家正在難處,杏仔想相幫一把,也算是給自家收了個大人場。一旦咱日後有了啥難處,也有人助,有人幫呀。
茂響輕飄地瞥了他一眼,說道,這是場子裡的公事,不是家裡的私事,由不得你插嘴呢。
柱兒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上更紅了,連脖頸子上也泛出了青紫的色塊。他不再吱聲,只是悶坐著喝茶水。
杏仔看不下去了。他說,爹,你講得不對呢。柱兒哥說得對,凡事都不能做絕了呀。做絕了,就等於把自家的後路也堵死了。再怎樣講,果脯廠也是咱村人的命根子。誰家沒有杏園在裡面湊著份子呢。要是廠子倒閉了,那就不是幾個人的損失,全村人都跟著倒黴。你想,咱借錢救濟果脯廠,不就是在救濟全村人嘛。
茂響粗暴地打斷他的話,恨恨地道,你以為我是活菩薩呀。先前我倒黴的時辰,誰來幫過我助過我呀。沒有,連個孩芽兒也沒一個兒呢。我為果脯廠出了多大的力,誰瞧在眼裡放在心上啦,也沒有呢。他們都巴不得我宋茂響死掉了,再去逃荒要飯,再扛工流lang去。那才隨了他們的心,合了他們的意。他們都等著瞧我的笑話,踹我的敗場呢。好在老天爺沒瞎眼,叫我宋茂響又踢出了一片場子。他們又開始眼紅了,見天兒哈巴狗似的跟在我腚後。也知道稱兄道弟了,也曉得喊叔叫爺了。杏仔,你想想,咱村裡還有幾個是好人哦,全他孃的是白眼狼呀。我拿錢買骨頭餵了狗,狗還知道搖著尾巴給我看家護院呢。幫了他們,再叫他們合起夥兒來整治我麼。門兒也沒一點兒呢。
風起雲湧的日子【八】(12)
杏仔不讓道,你也太把人看低哩。百家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