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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凍得發麻了的腿腳,催道,既是定下了,咱就回了吧。家裡離不開,供香的時辰也就到了。

酸杏女人也隨道,是哦,咱得回去了。鳳兒月子裡的奶水不足,寶兒近日也不舒坦,我得趕緊回去伺候去。

振書見說,便收拾起羅盤,領著一行數人往村子裡趕去。酸杏女人心裡惦記著鳳兒和孫子寶兒,就搶先邁動著腿腳,急慌慌地走在最前邊。

回到自家院落,還沒進大門口,就聽到院子裡傳出熱鬧的聲響來。同時,還夾雜著酸杏焦急的埋怨聲,說,這個老東西,一下午跑到哪去哩,至今也不回家來。立時,就傳出一個熟悉又有點兒陌生的聲調來,說,不用急哦,我也不餓。晌午跟秋分在四方哥的飯店裡吃得飽飽的,現今兒還沒消化吶。

酸杏女人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勞動的聲音,是三兒子勞動從部隊回家探親來了。她立時激動起來,想趕緊跨進院子,見見這個一別三年未歸家門的寶貝小兒子。越是激動,身子越是行動遲緩起來。心兒“怦怦”地跳,腿腳軟綿綿的,渾身上下直往外洩力氣,甚至連身子也挪不動了。

她無力地靠在了大門框上,提起力氣喊道,勞動,勞動哦,快點兒出來,叫娘看看呀,想死娘哩。

很快,在酸杏女人跟前,就站著一個高大結實的小夥子。臉上黑瘦,眼睛雪亮,嘴唇上冒出一層毛茸茸的鬍鬚來。雖然臉頰上還帶著一絲稚氣未脫的神情模樣,但明顯老練成熟了很多。這就是酸杏女人日裡想著夜裡夢著的骨肉娃崽兒勞動。酸杏女人全身的力氣,竟然被乍見時的驚喜抽空了。身子不由自主地順著門框溜下來,一下子癱坐在門框上,莫名其妙地“哏哏”抽泣起來。

勞動也蹲下來,扶住孃的肩膀道,娘,甭哭哦。我不是好好地回了嘛,哭啥哩。

酸杏女人強忍住抽搐不止的身體,擦抹著眼框裡的淚花,再細細地打量了一陣業已長大成人了的勞動,又破泣而笑了。她不好意思地道,沒啥哦,娘是高興哩,是高興得哭呢。

酸杏站在勞動身後,不滿地說道,跑哪兒瘋去了,不知這兩天勞動要回麼。還不趕緊進屋做飯去,讓勞動進了門到現在,連口熱水都沒得喝。

在勞動高大身軀的比量下,酸杏顯得矮小了許多。因了拄著柺杖,他的身子略有歪斜,且身體又略微前傾,頭頂僅及到勞動的肩膀上。這一高一低、一老一小、一盛一衰的強烈對比,愈發叫人生出萬般地感嘆來。感傷這歲月的無情流逝,慨嘆這人世中前衰已矣後進無窮的迴圈法則來。

酸杏女人忙不迭地爬將起來。她拉住勞動的手道,是哩,是哩,咱快進屋子,別凍著。娘這就做你小時愛吃的麵疙瘩湯。

說罷,酸杏女人像怕勞動跑了似的,緊緊地攥住他的手,一路拉扯著,進了暖烘烘的鍋屋裡。

第八章 對峙,或紛爭3)

勞動和秋分的到來,給了小山村極大震動。是繼山村通電後,又一次有響器的事情。

倆人都穿著嶄新軍裝,勞動是一身藍色,秋分是一身綠色,顯得威武又俊朗。此時,勞動已經是個排級幹部了,手下帶著幾十個兵。秋分也已經轉上了志願兵,還要繼續在部隊裡吃糧當兵。在這些經年足不出戶、輕易不能踏出大山路口的村人心目中,他倆的身架和份量就愈發顯赫又扎眼。倆人還在大人們的指點下,結伴穿梭在大街小巷裡,進出在溝上坡下的農戶院落間,逐門逐戶地探視問候,更吸引了全村人的眼光。

倆人的身前背後,總是聚滿了無數既是羨慕又是嫉妒的紅眼珠子。更有幾個有待嫁閨女的人家,更是日夜不得安生。他們明裡暗裡地打聽試探倆人的行蹤和口音,在外面有沒有物件,想要個啥樣條件的。暗自琢磨著怎樣才能搭上手,扯上線,跟倆人中的任何一家攀上這門好親事。有人還把倆人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