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衣服太寒磣,幫忙湊錢做的。同時,她還與自己孃家人堵了一肚子氣。自己吃苦受累這麼多年,雖說爹孃已經入土了,可兄弟們還都健在,侄子侄女一大群。竟沒有人關心過她今後的日月怎麼過,不管不問。現今兒,幸虧沈玉花熱心張羅,總算又有了著落。可是,再嫁這麼大的事體,孃家人還是不管不問,甚至連貼己的話也沒一句。好像自己成了晦氣鬼,粘到誰,誰就倒黴似的。都躲得遠遠的,抓不到個蹤影。故此,儘管送客隊伍中也有孃家人陪同,她一句話也不願講。一個人就這麼悶悶地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一直走進了杏花村。
木琴原本派了銀行在村口候著的,說只要一見到新人的影兒,就抓緊跑來通知,這裡好出去接人。
誰知,銀行夜裡出屋大便時涼了肚子,正拉稀吶。他看到新人還沒見蹤影,就跑到路邊的草棵子裡,不緊不慢地解大手。還沒拉到一半,就見一個穿新衣的婆娘大步地走了過來。他連忙使勁兒把後半截的問題解決掉,來不及折草棒棒擦腚,就提著褲子追了上去,傻傻地問道,看沒看見有送親的人在後面哦。
婆娘扭過頭去,一臉的不如意。她回道,我不就是新人麼。
銀行這才急了。他忙說道,嬸子,你先歇歇,我這就喊人去。說罷,跟頭把式地往村裡跑,邊跑邊喊道,新娘來嘍,快接新娘子喲。
婆娘看到男方沒有人來接自己,心裡就有了氣。又聽到銀行沒說清楚的話語,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她索性坐在村口的石頭上不起身了。等沈玉花攆上來時,木琴和酸杏女人才領著一群男女老少趕過來。
木琴自然先與沈玉花熱熱地打了招呼。再與酸棗婆娘打招呼時,這婆娘竟像沒聽到似的,依舊坐在石頭上不動。酸杏女人也熱熱地趕上前去,說辛苦道疲勞。婆娘依舊不願搭理。
沈玉花就知道,這婆娘又要挑理了。她上前把婆娘拽起來,笑著說道,都到你家門口哩,還不快把俺們帶進去。想讓俺們連飯也吃不上一口,酒也喝不上一杯,就要攆人走麼。
這婆娘極聽沈玉花的話。想是自己的婚事多虧了她操心費力地張羅,便對她充滿了感激之情。她順從地站起身,聽任男方這邊人的安排料理。
木琴佯裝沒發覺婆娘的不痛快。她依舊與眾人逗弄著,說笑打諢兒。眾人也都明白了木琴的意思,都把剛才的尷尬事丟到了腦後,也跟著說說笑笑地往村裡引領。
初嘗杏果4)
因為過門的時間尚早,新人就不能直接進新屋。木琴把沈玉花一行人安排進自己家裡,並解釋說,雖說二叔二嬸都是再婚,咱還是得按村裡的習俗辦理。但是呢,這邊還是找人給查了吉利的時辰。是喜事,咱就得闆闆正正地辦理,要好就好到底。二嬸權且把我家當成孃家,我也算半個孃家人了。日後,要是二叔敢欺負了你,不如意了,就站在院子裡喊我一聲。我立馬出去,替你撐腰出氣。你也用不著大老遠地再跑回去,讓二叔跟頭把式可憐巴巴地去叫去請了。
眾人都笑,說這樣極好,極好呀。
看到人們都說好,酸棗婆娘的心裡才痛快些。她的臉上也漸漸地有了喜模樣。
立時,酒菜跟著端上了飯桌。酸杏等人陪著男送客一桌,木琴等婦女就陪著女送客一桌。雖說飯菜比銀行的喜宴差了許多,但熱鬧氣氛十足,嘻嘻鬧鬧的場面不亞於年輕人的喜事。
待把沈玉花等人送走,就到了過門的時辰。木琴半攙半扶著酸棗婆娘走出自家院子,一拐彎兒就到了西院門前。
大門上貼了一副喜聯,是酸杏特意叫振書寫的。
振書為了寫這幅對聯,琢磨了一天半。他想,這對聯要新穎,既要體現出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把人的精神面貌寫出來,還要說出倆人再婚後的喜悅心情。他查遍了家裡現存的所有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