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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婦人趕忙開啟門扇,邀請道,進來,快進來吧。

振富想叫銀行先把小米扛進去。扭頭一看,卻不見了他的蹤影。

銀行一進醫院,心裡就緊張。自己得的這個病太羞人了,怕敢讓任何人知曉,也包括姚大夫。因而,一見到穿白大褂的人,他就緊張得只想找茅廁撒尿。進到家屬區後,他瞥見東南角上有廁所,也不敢跟爹明說,撂下米袋子就鑽進了廁所裡。滴滴灑灑地尿了半天,他才提上褲子走出來。這時,振富已經自己動手把米袋子提進了院子。

婦人跟在後面一個勁兒地謙讓道,看看,太客氣哩。金方在你那兒照顧得挺好的,回來就誇村人的熱心。我就跟老姚講,今後凡是杏花村來的人,一定要上心地給醫治。能不收費的,就給人家省下。農村的人都不容易呀。她又解釋道,老姚今下午就回來。你倆不用急,就在我家吃中午飯。等他一回來,就抓緊給看病呀。說罷,就往屋裡讓。

振富知道姚大夫下午準回,便不肯進,怕弄髒了人家的屋子。他道,我下午再趕來呀,正好抽空兒到鎮子上辦些事體。

倆人出了醫院門,就發愁怎樣打發這麼長的等待時間。想回村子,下午還得走十多里的山路。不回家去,又沒地方去。最後,振富對銀行說,自打你四方哥把你三嫂接到了飯店,咱還一次沒去看過呢。今兒,咱就去他那兒坐坐吧。

爺倆一路步行著到了供銷社飯店。此時離中午尚早,飯店的廳堂裡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初嘗杏果

爺倆從里門進到院子,直奔了四方原先的宿舍。宿舍裡的人說,四方已經不在這兒住了,兩口子搬到院子東北角上靠近廁所的那間屋子裡了。振富又找到東北角。就見金蓮正坐在門前洗衣服,四方往一根鐵絲上晾曬。

四方兩口子見到振富爺倆,意外中透著驚喜。自打一家人搬到飯店,還沒有村裡人來過。

四方一家人擠住在兩間屋子裡。沒有院牆,就在靠近屋門口的牆邊臨時搭建了一個小屋子,算是鍋屋了。屋裡擺設的傢俱都是從家裡帶來的,把個屋子擠得水洩不通。振富爺倆一進去,便佔滿了屋地。走路時,都得側著身子。要不,就無法過往。屋裡飄動著一縷淡淡的香氣。像衛生香,又似香水的氣息。聞起來很舒服,卻又找不見香氣的來源。

金蓮比在家時胖了許多,想是飯店裡的油水自然要比家裡充足。她初見到振富爺倆時,稍微有些不自然。畢竟又間隔了太長時間的鄉情和親情,她漸漸地也就放開了。熱熱地倒茶續水,還不停地打聽村子裡這家那家的事體,想家的思盼完完全全地顯露出來。

金蓮來後,四方求爺爺告奶奶地託人,終於把她安排在飯店裡打雜兒,像刷碗洗碟摘菜等。她的工資不高,卻滿能應付一家四口人的日常花費,反到把四方的工資全省下來,存到了銀行裡。

應該說,經過了村裡一系列變故,四方的家庭竟比往日好得多,也富裕了很多。這是四方略感欣慰的地方之一。而且,見天兒守著妻子和兒女,心情不再焦慮煎熬。又天天喝姚大夫給配製的草藥,他的病也有了明顯地好轉。隔三岔五地與金蓮做上一回,也算成功,似有恢復原貌的樣子。他感到滿足,對金蓮的舊事也淡忘了一些,又漸漸恢復到往日的恩愛上來。但是,金蓮的眼神卻不同了往日,陰鬱中透著一絲神秘的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意味兒。

倆人問起爺倆到鎮上的意圖,銀行就窘迫得很。振富忙道,沒啥兒哩,沒事來看看。替銀行把尷尬的場面遮掩過去了。

金蓮急急地去買菜了。她說,大半年沒見到自家人哩。今晌兒,就喝上兩盅,好好敘敘話。

待金蓮走了,振富把四方拽到屋外,把銀行看病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還問,姚大夫咋樣,能不能看好這種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