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明白真話不等於好話,假話有時也是一種善意的道理。對方這麼問他,向他打聽他這個對方喜歡過,很可能現在也沒完全放下的人和他女朋友的現狀,進展,哪裡是真的想聽他和梁婭的那些風花雪月,情意綿綿——怎麼可能?我之春/藥,彼之毒藥。廖小清又沒病!
“小清,你還別不信,當初我老漢兒給我取名的時候。差點就叫王實。不過幸好我爺爺沒同意,說王實,王老實?這個社會,哪有老實人的好?叫王勃!王勃好,勃然一怒,血濺五步,誰都不敢惹。自然就不會吃虧……”王勃噼裡啪啦,開始順口編段子。
廖小清的興趣終於被王勃的段子吸引,暫時放棄了對王勃和他女友的挖根問底。王勃也不想在廖小清這個他喜歡的女生面前談論另外一個他更喜歡的女生。也就挖空心思,順著廖小清的興趣點,開始編段子,講故事。或者反戈一擊。打探廖小清的自己的戀愛史,時而把對方逗得哈哈大笑,時而又讓廖小清臉紅筋漲,嬌羞不已,大罵王勃下流,壞蛋,好煩,好討厭!
不論對王勃或者廖小清而言。這個週日的中午,都算兩人認識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這麼興之所至。暢快的聊天,而且聊得相當的不淺,涉及到了相當多的個人的**。王勃有選擇的和對方分享一些無關痛癢,比如他小學、初中暗戀了五年的某個女生的舊事;他也從廖小清的口裡得知了對面這個五官端正,鼻樑挺直,嘴唇薄薄,擁有一嘴潔白整齊,足以去打任何牙膏廣告的美女,也是如同梁婭般,從小到大,被無數的男生愛慕,也接到過雙手都數不過來的來自於異性的情書和表白。眼前這個地地道道,從任何方面,以任何標準來衡量都是不折不扣的美女一個同桌,也有自己光彩奪目的時候,在青蔥年少,情竇初開的歲月,比他更有值得驕傲和回憶的過去,僅僅是在遇到他後,才折戟沉沙,遭遇了自己愛情中的第一次滑鐵盧。
如此一想,一絲悵然便從王勃的心頭冒了出來。面對優秀如廖小清的愛慕,對方那顆準備第一次向一位異性敞開的心扉,王勃感受到了一種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遺憾而又愧疚!
上輩子,2007年,七班舉行了一次同學會。廖小清也來了。時隔六年未見,昔日青澀的女孩早已出落得大方水靈,風姿更勝往昔。當時王勃還在尋尋覓覓,努力的找著自己的另一半。乍然見到廖小清的那一刻,坦白講,他的心很是動了一下,正打算跟對方找個招呼,敘敘舊,順便打聽下對方是否名花有主時,一個高大的男子來到了廖小清的身後,親密的將手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這男生王勃也見過,是同一年級的某個男生。當時王勃十分清晰的記得當時的廖小清一回頭,頓時回眸一笑,臉上的笑容幸福而又甜蜜。王勃見了,便收回了剛邁了一半的腳步。
現在,他的另一半已經到手,而對方的那一線情絲卻提前了八年轉向,系在了他的身上。而面對上輩子他想而不得的這縷情絲,現在的卻只能視而不見。她還會向前世那樣和年級上的那個男生喜結良緣麼?王勃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他已不願就此深想下去。
兩人一邊喝酒吃菜,一邊說著平時不大會說的親密話,彼此分享著對方的秘密。雙方都感到彼此之間的心,在這個週日的中午,第一次貼得如此之近;但兩人又都明白,兩人之間的距離,即便再近,也再無相交的可能。在王勃已然做出了明確選擇的情況下,廖小清不會再去爭取,更不會去糾纏;而王勃,在有了梁婭後,雖然經常也做著左擁右抱的美夢,且時不時也人心不足的垂涎一下身邊這個俏同桌的美色,但美夢之所以是美夢,就在於它基本上有很難實現的一天。
這麼一想,王勃就再次感受到他自身的渺小,感受到被造化的捉弄。一時間,美味的飯菜,愜意的小酒,彷彿被加入了某種苦味般,一下子變得有些索然寡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