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飯後便想邀請她去ktv唱歌。形形色色的男人程文瑾在過去的一年中接觸得太多,陪對方吃飯已經是她給對方最大的面子了,為此連送女兒回四方收拾行李的機會都放棄了,怎麼可能跟眼前這個目光猥瑣,吃飯時一直朝自己看個不停的傢伙去唱歌?程文瑾找了個自己丈夫還生病在床,需要看護的理由,吃了飯後,就和移動的人分道揚鑣,開車回了“林泉雅舍”。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程文瑾看了眼牆上的掛鐘,猶豫著是現在就開車回四方還是明天一早再回去。從小到大,女兒基本上沒有單獨在家呆過,儘管只有一個晚上,她明天一早就回去了,她也不認為一晚上就要出什麼事,但是真的想到晚上女兒一個人呆在四方那個冷冷清清,無人陪伴的家中,她就感到有些發憷。
今年暑假的時候,以前圖書館的同事辦酒請她,她就曾單獨在家裡待過一晚,幾乎無可避免的會想到去世的丈夫梁經權。然而,讓她吃驚而又害怕的事,她想到的不是兩人曾經的溫馨和浪漫,更多的卻是一種對死亡本身的恐怖,彷彿感覺丈夫不甘的靈魂就在家中來回遊蕩似的,以至於她看什麼東西都覺得影影綽綽,疑神疑鬼,一度害怕到想打個電話叫王小鬼過來陪她。如果不是看到檯燈下的手錶指標已經劃過了深夜十二點,當時的她,很可能就拿出手機將號碼撥過去了。
快到四十歲的自己都疑神疑鬼,心虛膽顫,程文瑾很難想象自己的女兒萬一想到她那個天人永隔,去世只有一年的父親,不會不生寒意。這跟親情,父愛什麼的完全沒關,只和死亡帶來的恐懼本身有關。對一般人來說,哪怕他/她再愛他/她的另一半,也沒人敢拍著胸脯說他敢一個人陪著他/她的妻子或者丈夫的靈柩睡一晚。
四方的那個家中自然沒什麼靈柩,但是有無數過去的記憶。這些記憶,在白天的時候,會感覺溫馨,美好,甚至讓人流淚。然而一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就便變質,變成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的東西,陰森,冷峻,讓她心頭禁不住發毛。對此,她已經是深有體會。
“不行,我不能把小婭一個人丟在四方。我得趕回去陪她。”在客廳的沙發坐了一會兒後,程文瑾見牆上掛鐘的指標已經快指向十點了,終於不再猶豫,站了起來,拿上自己的手包和提前準備好的行李,出了家門。
從蓉城回四方,目前還沒高速公路,只有國道。坐大巴車一個半小時到兩個小時之間,開車的話一個小時左右。
不過,雖然心頭憂心自己的女兒,程文瑾還是保持著謹慎開車的性格,沒有一路狂飆,用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四方。
將車開到小區單元的樓道前,程文瑾關上車門,上鎖,正準備上樓,突然發現旁邊還停放著一輛寶馬的suv越野車。這車極新,連牌照都是臨牌,顯然才買沒幾天。
“難道自家的哪位鄰居發大財了?還是誰家來了位富貴的親戚?”正準備上樓的程文瑾將目光在王勃那輛銀色的寶馬x5上停頓了好幾秒,這才緩緩的收回。現在的她早已不是汽車小白,儘管不知道眼前這輛即使在蓉城都很少見的寶馬x5到底要多少錢,但是憑常識也知道,沒有一百萬根本拿不下來。而用可以在省城買四五套房子的錢買一輛車,這開車之人的來頭……程文瑾暗自搖了搖頭,心想,怕是不小。
到了樓上,想到現在已經十一點,自己女兒說不定已經睡了。程文瑾便沒有敲門,直接掏鑰匙開門。
輕輕的開了門,也沒開燈,程文瑾開啟手機,藉助螢幕的微光開啟鞋櫃,打算先換雙拖鞋。
拖鞋取出,剛一彎腰,程文瑾一下子愣住,在她的眼前,赫然出現了一雙她從未見過的男式休閒鞋。
“難道——”程文瑾心頭一震,一種極度的恐懼泛上心頭。她連鞋子都來不及脫,放下包包和手機,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