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是死人啊,還不跟著少奶奶去!”
翠雲如何看不出這位少奶奶不待見她,她自知此刻跟了去自然不會才好果子吃,出門來,在門口想了一陣,記起桅子說是去廚房,而老夫人又讓她跟著去,裝糊塗的就去了廚房做活。
桅子回房,灌了桌上一壺涼苯,方才將火氣壓下去,心想自個攔得住一時,攔不住一時,這事還要江白圭自個拿定主意才行。心念一轉,就坐到妝臺前,使粉撲子在臉上嘴唇上俱搽了一次,遠遠看著,倒真像滿面病容,方喚了夏歡來:“去請少爺來,就說我身子不舒服。”
夏歡不知她裝病,忙扶她躺下,又倒了一杯熱水與她。桅子不敢喝,怕激出汗來浸花她精心化出的妝容,只催夏歡快去。
江白圭在聽聞桅子不舒服,撩了袍子幾步就跑來房中,見桅子氣若游絲似的躺在床上,不疑有他,問:“可是著了涼?”
梔子軟聲道:“我無事,只是有點乏了。”
江白圭在床沿上坐了,拉著桅子的手道:“你這幾日忙進忙出,想是累了,我使端硯請個大夫來與你瞧瞧。”
桅子道:“不用,躺一下就好了。”嘆了一口氣,又道,“方才老夫人也是這般說,還說怕我再受累,要送一個丫頭來服侍你呢!”
江白圭今日失了心愛之物,偏變得遲鈍,並未聽出桅子話裡的意思,只道:“除過清影,家中哪還有丫頭?”
桅子見他不往自己設好的路子走,氣結,緊咬銀牙道:“老爺今日買的。”
江白圭方才還心存僥倖,只望父親真個是將白玉鎮紙拿去把玩幾日。這時聽江老爺買了丫頭來家,那萬分之一的希望立時破滅,頓足道:“上好的白玉鎮紙,就換了兩個丫頭來家,父親這個帳真個是算的清楚!”
到這時,桅子才知他今日為何要將擱架上的筆墨收起,但她此時無心研究這個,只道:“你這白玉鎮紙也不算冤枉,老爺還買了一個丫頭與你呢!”
江白圭心疼的直抽抽,並未去琢磨梔子話裡的意思,氣的桅子背過身去不理他。江白圭聽她側身壓的床板吱呀一聲,心想,自家娘子方才還有氣無力,怎的側身就這般大的力氣?
夫妻兩個正在這打肚皮官司,老夫人卻已經領著翠雲到了靜心居門首她方才被桅子氣糊塗,待桅子走後,她才想起,與其將翠雲交與桅子,倒不如將翠雲領到靜心居,親自送到孫子房中。
老夫人直接往上房來,楊媽媽不敢攔,只大聲提醒老夫人小心腳下,好讓上房中聽見有個準備。桅子聽見,就要坐起身,江白圭按住她,道:“娘子還病著,就不要講究那些虛禮,祖母不會怪責與你的。”
桅子遲疑一下,又歪身躺下。
老夫人進門來,看桅子躺在床上,斥道:“真個是沒規矩!”
江白圭上前扶住老夫人,道:“祖母休怪娘子,娘子今日身上不爽利,祖母又來的突然,所以才不曾起身。”
老夫人哼了一聲,道:“方才還好好的,怎一下就病了?倒是會演戲!”
桅子確實裝病,但聽老夫人揭穿,她倒越發有心將戲做足,在床上氣若游絲的喚了聲“老夫人”,然後掙扎著起身要與老夫人行禮,還不待坐起,又跌了回去。
見她這樣,漫說江白圭深信不疑,就是老夫人,心下也疑惑起來,但口中卻不願承認,只道:“你病著無法照顧白圭,我就將翠雲留下替你分憂。”又與翠雲道,“好好服侍少爺,持將來。。。。。。我再與你做主。”
桅子只拿眼晴去看江白圭,手心中卻是捏著一把汗。
老夫人說的這般明白,江白圭又不是榆木,哪裡還不明白,頂著桅子溫柔卻似利刀的目光,他頓足道:“祖母,桅子還病著!”
老夫人笑道:“正因她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