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好。”微濃不敢再多說話,急匆匆地再次趕路,邊走邊催促王拓:“你快點兒啊!”
王拓面無表情地跟上。
兩人齊齊趕到內院,剛一踏進院門,便瞧見雲辰和原澈相對坐在庭院的石案前,把酒正歡。遠遠望去,兩人好像都挺正常,但仔細一看,身形卻都是搖搖晃晃。
此時原澈正在解上衣,邊解邊高聲喝道:“你等著!老子光膀子和你斗酒!”
雲辰還算鎮定,抱著酒壺笑道:“隨時奉陪。”
大約是去參加祁湛婚儀的緣故,雲辰今日沒有穿白衣,而是穿了一件墨色的繡金長袍。遠遠看去,便如從前楚璃的太子朝服一般,令微濃有些恍惚。
分明是一樣的眉眼,一樣的氣韻,就連握杯的神態都一模一樣,他怎麼能不是楚璃?微濃緩緩扶上垂花拱門,將自己藏在陰影之中,默默望著他。
而王拓一看原澈開始脫衣裳了,立刻奔過去阻止:“世子,夜裡容易著涼。”
言罷又左右看了看,對服侍在側的奴才喝道:“你們沒長眼睛嗎?竟看著世子脫衣裳?”
“你別管,別管,”原澈好像真的喝醉了,一把推開王拓,搖搖晃晃地道,“我……我正在和……雲大人斗酒!我要是輸了,就得把……劍轉贈給他。我……我我我不能輸!”
什麼劍?微濃對“劍”這個字正是敏感之時,卻沒聽清原澈許諾了什麼。可雲辰就在旁邊,她又不能上前追問。
她只是隱隱覺得,她離真相很近了。
“瓔珞,你還杵著做什麼?”就在此時,王拓忽然朝她大喝了一句。
微濃一個激靈沒敢接話,下意識地看向雲辰,恰好看到他慢慢地轉過頭來,朝她的方向掃了一眼。
他的目光是茫然無焦的,視線也沒在她身上停留,就那麼輕輕一掃,便笑著看向了別處。月光鋪洩在他身上,鐫刻出一個清霽的影子,稜角分明的臉龐被月光雕琢出起伏的輪廓,像是博大的舊時光緩緩來襲,令人無從抗拒。
她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醉酒的樣子,和那隻孔雀相比,他一點兒也不失態。可她卻好像失態了,似是聞到了夏風中的酒氣,有一絲朦朧的微醺。
微濃咬了咬舌頭,強迫自己從思念中醒過來。她有些拿不準雲辰到底看見她了沒,不過他在明,自己在暗,又是藏在這垂花拱門後頭,他大約是看不真切的。
這般一分析,她才稍稍鬆了口氣,但也不敢再邁步上前,只得故作囁嚅地道:“奴婢……奴婢去喊人。”
言罷一溜煙兒地跑了。
難道瓔珞見過雲辰?她怕被他認出來?這是王拓的想法。
而原澈則想起了初次見到微濃時,她曾說過她仰慕雲辰。
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但為了不輸掉龍吟劍,原澈也沒心思想太多,他正在集中精力裝醉斗酒。
可他剛一提起勁頭,正打算猛灌上一大口,卻聽“砰”的一聲,雲辰失手摔了酒壺。繼而,雲辰整個人從石凳上滑了下來,直直躺在了地上,醉得不省人事。
雲辰輸了,龍吟劍保住了!原澈咧嘴笑了起來,攏了攏半敞的衣襟,對王拓命道:“好生照顧雲大人,給他弄點兒醒酒湯。”
“是。”王拓走過去扶起雲辰,想了想,對原澈道:“瓔珞今晚有些不對勁。”
“心上人成婚,娶的又不是她,她心裡能痛快嗎?”原澈笑道:“此事容我再看看,你別急著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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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濃自打逃跑之後,便再也沒回世子內院,直到聽說原澈和雲辰已相繼歇下,她才長舒一口氣。
果不其然,王拓記得來找她的麻煩了。
微濃開啟門,故意當著他的面打了個呵欠:“王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