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隨心而動。然而他神念一起,在他頭上盤旋的一把飛劍便迅速落下,在那畫筆上留下一道深痕。
沒能斬斷那畫筆令離淵大感意外,隨即看見雕瀧冷汗涔涔的樣子恍然大悟——那恐怕是他的本命神器。離淵心念一轉,止住呲牙蠢蠢欲動的赤豹,下一次攻擊卻朝著雕瀧臉上的面具過去。
白色面具咔擦裂成兩半,露出了下面傷痕縱橫的一張臉。
雕瀧聲音優美,離淵曾想過他的臉恐怕不盡人意,畢竟難有人盡善盡美,看見這般臉孔時仍是吃了一驚。這臉形狀也算妥帖,依著眉目描去依稀看得出舊時氣魄,俊美容顏。可這一切都被傷疤破壞,糾結成面目模糊的一團。縱只是看著,離淵都不由惋惜。
“怎會如此……”
“前輩大能在臉上留下的傷痕,自然難以消除。”雕瀧說話的時候說不出的怨毒,離淵覺得自己能看見纏住他的魔氣。
執念到如此地步,恐怕是很難更進一步。無怪乎雕瀧五百年前便是前輩大能,如今卻反而屈於離淵之下。
離淵默默嘆息,卻也心生警惕。此人必須斬草除根,否則必有後患。執念傷己,亦能傷人。
他正欲結果對方,卻被白樂天出聲止住:“且慢,尊者,在下有一事相問。”
離淵停手道:“儘快。”
白樂天並未直接開口,反而打量著離淵,說道:“尊者,你確實恢復了記憶吧。”
“不錯。”離淵頷首道。他並不意外白樂天會知道這件事情,畢竟忘塵是他們白家的秘藥,有秘術相探也並不稀奇。
白樂天便開口問道:“畫匠前輩,可是吾長輩白曙天請你前來的?”
“你是說那個廢物?自然!我可不是為了見他……對了,你是他的後代,和白曙天不一樣,你一直呆在這裡,一定知道吧……白花朝在哪裡!讓他給我滾出來!”雕瀧說這句話的時候幾近瘋狂,臉上的傷疤越發猙獰。
“你如何認為,你能與先祖相比?”白樂天不動聲色道,“先祖曾有記載,數百年之前,爾等合陣不過侃侃能與他一搏。”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雕瀧不斷重複著這四個字,忽然露出了一個詭譎的微笑,“小少爺,那人並不在這裡罷。既然如此……”
離淵心道不好,發覺自己剛剛竟然入了迷,未發現對方已經悄悄再次畫出了幻陣。
這次的幻陣並不如之前那般立竿見影,卻是浮在空中靜靜發出光亮。不等離淵出手,赤已經衝了出去,以靈力與此印相撞;在他之後,離淵的靈劍也緊隨其後,卻皆如泥牛入海,無聲無息,反而讓那幻陣越發明亮。
離淵再執劍,捏起劍訣,從地上放出巨劍,震盪著空間。
雕瀧噴出了一口鮮血,臉上卻滿是笑容,看起來分外可怖。
離淵心一跳,再次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麼,手向旁邊伸去卻摸了個空,只見白樂天雙手握劍,手上血跡斑斑,渾身亦是冒出鮮血,將一襲白衣染得血紅。
白樂天緊緊握著雙劍,臉色慘白,手不停地抖著,無論如何鬆不開劍柄。
離淵一揮袖解開雕瀧的法術,雙手按上白樂天的背,發現他身體中的經脈已經被靈力攪得一塌糊塗,只能一刻不停為他輸入靈力溫養經脈,神色一片陰鬱。對方正趁此機會誘使白樂天自己不斷吸取靈力,導致身體無法承擔,瀕臨崩潰。
看此情形,他被法術所困豈止一時半刻?
畫匠雕瀧,何等狡猾!
對方成名已久,施法哪裡依靠法器?是自己又犯了個錯誤。
離淵抱著白樂天心亂如麻,剛匆匆施下結界,雕瀧已然起身,施施然道:“你很有趣。可惜,這次還是我更勝一籌。離宸的兒子,我領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