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好不威風。
開道儀仗後面七八名精壯彪悍的帶刀護衛團團圍著一輛木籠囚車向前行進,囚車內鎖著的彪形大漢孔武健碩,面目猙獰,只是鬚髮凌亂如枯草,渾身血汙,精神****,顯得狼狽不堪。
人群中便有人低聲猜測:“難不成這就是那殺人如麻損了朝廷數萬精兵的匪首陳大鬍子?只不知後頭那位擒了他的小將軍是誰?”
阿離姐妹幾個向來未曾見過這等場面,心中既忐忑又好奇,也站在人群中極目向那隊伍裡眺望,一眼便看到了緊隨囚車後面端坐於烏騅馬上那位英姿颯颯的少年將領。
只見他身披獸面鑲銀連環鎖子甲,胸前佩著護心鏡,頭戴三叉如意亮銀盔,盔插鵰翎,下面金甲護膝,足蹬一雙蟠螭紋戰靴;腰懸重劍,一手扶韁,另一手提著一柄銀龍鎖日三挺砍山大刀。看年紀不過十六七歲,高高階坐於烏騅馬上,端的是英姿勃發,氣宇軒昂。
再往臉上看,雖然風霜烈日將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炙烤成微黑的小麥色,但反而使他的俊朗中更添英氣。
如意亮銀盔壓在眉際,濃眉,星目,高鼻,薄唇,或許他的身體裡含有一些西域血統,那張臉龐的輪廓比一般人為深,眉目磊落分明,但卻是乾淨,利落,英氣逼人。
四名親衛環護於他的坐騎前後,在囚車後面健步前行,後面便是這位少年將領親率的八百虎狼親軍緊隨其後,個個都是二十出頭的彪悍少年。隊伍所過之處,便似刮過一陣強勁的朔風,由不得便令人呼吸一滯,身子都似矮了兩分。
尤其是道路兩旁隱在人群中的女子們,不管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不管是豆蔻少女還是妙齡**,哪裡見過這般令人熱血沸騰的陣勢?身不由已地都把目光含羞帶怯地投向了那位少年將領身上,只是有的遮遮掩掩,有的痴然忘我,但無一例外都是粉頰含春,面露潮紅,無數顆芳心恰如小鹿亂撞般砰砰直跳。
阿離站在人群裡,不敢抬頭直視,將臉扭向一旁,正巧看見身邊的清娘已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一雙眼睛只管直勾勾地向那白袍小將望著,眼中水波瀲灩,雙頰遍飛紅霞,倒是顯出一番懷春少女楚楚動人的模樣來了。
而冰娘一如既往地保持著高門貴女的端莊矜持,把眼簾低垂著,並不朝那邊多看;貞娘雖是目不轉睛地瞅著,臉上卻也沒有過多的興奮神情。倒是那幾個跟過來的丫頭,又想看又怕羞,早已以手掩口,你推我我推你,咭咭咯咯低聲說笑成一團。
就在這時,臨街店鋪的二樓上,有人忽然“哎喲”發出一聲嬌滴滴的驚呼,隨即便見一方水紅的帕子由那二樓的視窗輕飄飄散地掉落下來,不偏不倚正落在那位白袍小將的肩上。
就聽有個女子嬌柔地驚叫道:“哎呀,我的帕子將軍等一等……”緊接著便聽見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樓上直跑下來。她的聲音夠婉轉,夠嬌羞,夠驚慌,但那矯揉造作亦是顯而易見的,在場的女人們在略一驚詫下,便不約而同心照不宣地暗暗撇了撇嘴
人群中卻已因此起了一陳騷動,人們轟然一聲,擁擠著,嘻笑著,踮著腳尖想瞧一瞧是哪個女子這樣膽大;又急不可耐地想爭先一睹接下來會上演什麼香豔場面。
阿離站在人群中,也正在好奇地向街心裡望著,忽然就覺得身後的人群開始擁擠推搡起來,她夾在其中就如汪洋中一片樹葉上下顛簸,被推搡得完全站不住腳。
她驚懼地連忙高聲叫著“金環玉鳳”同時死命地伸出手想去抓住一個丫頭的手臂,怎奈後面人頭攢動,幾近失控,曾家幾個姑娘和丫頭們原本站在一起,一瞬間便被擠得七零八落,阿離只覺得自己的後背不知被幾個人猛地一推擠,便踉踉蹌蹌向前直衝出去。她還沒來得及驚叫一聲,整個人已重重地跌坐在街心裡。
阿離還沒反應過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