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流雲就哭了:“主子,奴婢就是看了一眼,難道這也……”
鬱紫諾揮了揮手,制止了她,異常疲憊地嘆了口氣,淡淡地說:“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許踏出紫沛宮一步,否則,別怪本宮不客氣。你們都退下,本宮想休息了。”
兩天後,陽光明媚,鬱紫諾的身體有了些恢復,就堅持要出去給月如採些雛菊寄託哀思,丫環們都不敢阻攔了,因為主子變了:臉色平靜,眼神無神,但是卻透著一種讓人不敢靠近的寒氣,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個孩子對她的影響遠遠沒有消減。
天氣已經炎熱了,鬱紫諾卻披著一件厚厚的大氅,渾身冒汗,心裡卻冰涼一片。默默地走在怡心苑的玉石小路上,看著流雲帶著大家在前面採雛菊。
一踏進這個留有不愉快的怡心苑,鬱紫諾忽然心思一動,悄悄地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她要暗中觀察,也許馬腳很快就會從某個人身上露出來了。
芯如第一個發現主子不見了蹤影,慌忙叫了出來:“主子,主子好像不見了。”
“嗯?不會吧。”流雲站起身四下張望,然後焦急地說,“唉呀,主子身子還沒好呢,這要是再有個意外,我們豈不是更要倒黴了嗎?大家還是趕緊找找吧。”
三個丫頭很快就分頭尋找了,個個邊走邊喊:“娘娘,傾妃娘娘,傾妃主子…。。”
顧不上身體的不適,鬱紫諾只好就近跟著一個了,流雲在花叢間走來走去,喊聲越來越小,鬱紫諾跟得也越來越辛苦,可是,心裡的那根弦卻越繃越緊,總感覺這個流雲今天有些不對勁。結果還是很快就跟丟了,鬱紫諾心中好不懊惱。
小腹沉沉的下墜感讓她越來越虛脫,索性還是先回去吧,鬱紫諾可不想再虐待自己了,剛回頭走了兩步,忽然一個粉紅的身影在不遠處一閃而過,走的極輕,體態飄逸靈動,像是朝前面的小閣樓走去。
心中豁然開朗;鬱紫諾不再猶豫,鼓起勇氣就遠遠地跟在了後面,越過了一座矮矮的庭院,鬱紫諾看到了一幕讓自己心跳加速,渾身血液沸騰的畫面:
小閣樓的屋簷一角,粉紅色的曼妙身影和流雲相隔不遠,一個裝作賞花,一個彎腰左顧右看。
心中冷笑一聲,看不出憨厚耿直的流雲竟然會是嫣紅的人?鬱紫諾對嫣紅的好感迅速消失殆盡,躡手躡腳地靠近,再靠近。
果然,她們真的是在對話,而且是關乎到自己的對話:
“公主,真的很奇怪,屬下只是剛將川芎、桃仁、紅花、赤芍等活血化淤的粉末彈進安胎藥一次,娘娘她就突然流產了。”流雲的聲音完全沒有了半絲嬌憨之氣。
公主?鬱紫諾的心怦怦直跳,熊熊的恨意都射向了嫣紅,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居然如此歹毒。
“但是為什麼到今天才稟告呢?”嫣紅舉目看花,口吻清淡。
“娘娘當時就吩咐不準任何人出門。”流雲有些底氣不足。
嫣紅聞言忽然渾身輕微地顫抖了一下,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看似隨意地四下張望一番,然後直直地看著流雲,失望地說:“你馬上回去,你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錯誤?奴婢是到處找傾妃娘娘,與硯妃娘娘碰巧邂逅,公主不比擔心。”流雲輕巧的話剛一落地,鬱紫諾就實在忍不住了,從花樹掩映下緩緩地走了出來。
燦爛地微笑著,盈盈而立,鬱紫諾輕輕地鼓起了掌,“啪,啪,啪”。
“啊?!”流雲驚慌失措地看著滿眼哀傷卻笑容溫婉的鬱紫諾,結結巴巴地說,“主子,奴婢…。。”
“那位才是你的主子,”鬱紫諾冷冷地看著嫣紅說,語氣清淡但蔑視之味十足,“流雲,其實本宮早該想到了,兩天前的刺客,就是兩位聯手安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