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發抖。
“怎麼……很冷嗎?”花賤賤蹙著眉,不知道那名女子打的什麼主意,難道就只是為了把他們困死在這裡?
皇甫長安搖搖頭,連聲音都帶著幾絲顫抖:“還好……”
埋頭在雙腿之中,掩蓋的是熾亮的雙眸,還有指尖不斷變長的尖利指甲。
沒有時間了……他們這是在拖延時間,等著她體內的水麒麟完全把她吞噬,等著她的魂魄完全被魔化!
然而越是到這種時候,皇甫長安越是慌張不起來,心寧如水,連一絲漣漪都無法吹起。
她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但是……答應出口的話,無論如何也要做到!
“出來吧。”
皇甫長安抬起頭,忽然斜挑起眉梢,對著稜角嶙峋的石壁哂然一笑。
宮狐狸聞言一怔,俊美的眼角微微抽搐,隨即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腦子……進水了?”
“本攻有話要跟獨孤城主說。”
石壁一動不動,皇甫長安卻說得認真。
宮狐狸伸手在她額頭探了探,奇怪道:“不熱啊……”
“嘎!”
一聲鴉叫響徹山谷,來來回回反射在崖壁之間,久久未消音。
驀地,皇甫長安斂眉輕輕一笑:“獨孤城主何時也開始畏首畏尾了?一樁簡單的交易而已,又不是什麼賠本的買賣。”
屆時,毫無動靜的石壁忽然裂開了一道細縫,繼而緩緩開啟,暗影之中款步走出一名藍衣男子,雅緻溫柔的臉上始終帶著一絲如沐春風般得笑意,彷彿千萬年也不會褪去。
身後跟著的兩名女婢手裡託著幾件袍子,其中一個正是方才那個崖上巧笑嫣兮的素衣女子。
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這個男人看著溫潤如玉,指不定會有多殘忍。
霧隱自身側拿過一件冰蠶披風,走到皇甫長安身邊輕柔地幫她披上,看到那白皙進項泛著的微紅,霧隱不禁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嘆……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竟然還能強忍著如此鎮定,那一年宛鬱月凰魔魘爆發,幾乎只在一瞬之間!
攏了攏蠶絲衣袍,皇甫長安頓覺一陣清涼,快要沸騰起來的血液似乎又冷卻了三分。
另兩名女婢將厚重的狐裘一一為花賤賤幾人披上,動作溫婉嫻淑,看不出半分的敵意與殺機,彷彿這是一處春花浪漫的溫柔鄉,而不是江湖中人忌憚甚深的魔窟。
山谷內,洞口地道十分之多,且交錯分佈極為複雜,繞來繞去差點把皇甫長安的頭繞暈,體內的異變鼓譟越來越難控制,前額開始滲出細細的汗,潤溼了一束髮絲,然而……看霧隱的樣子,目的地卻是遠遠未到,皇甫長安不免有些焦躁。
“還要走多久?為什麼獨孤明日不親自出面,在自己的地盤還用得著藏頭藏尾麼?”
霧隱有著與白瑛一樣的好脾氣,聞言只微揚眉梢,不緊不慢地一一回答。
“還有一半的路程就到了,主上有傷在身,暫時不能出殿……而且,這個地方……從來都不是主上的地盤。”
“……”碰到這樣的軟釘子,皇甫長安就是有脾氣也發不出來,只能暗自壓下心頭的狂躁,不爽地催了一聲,“那走快點行吧?!”
霧隱微微一笑,口吻依舊軟糯:“好。”
山路九九八十一彎之後,霧隱終於在一間石室前停下,只見他在石門上輕輕叩了三聲,又重重敲了三下,石門隨之緩緩開啟,裡面卻是一派漆黑……看到霧隱徑自走了進去,皇甫長安也不甘示弱,後一腳跟了上去,不料下面是階梯,一腳踩空就往前撞去。
霧隱伸手托住她,手背被尖銳的指甲輕輕劃了一下,即刻裂開一道大口子,湧出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