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他有沒有說,去了哪裡?”
宮女搖了搖頭,隨後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封信,雙手遞到南宮重淵的面前。
“這是公子留下來,吩咐奴婢要親手交給太子您的。”
接過信,南宮重淵一擺手,屏退了宮人:“你先下去吧。”
“是。”
宮婢微一躬身,即刻匆匆走了開去,不等她完全走遠,南宮重淵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拆開了信封,攤開信紙,只見上面龍飛鳳舞,就只寫了一行七個大字。
“君既無心,我便休!”
夜風拂過,南宮重淵抬手稍稍攏了攏衣襟,炎炎夏日之中,竟是莫名地覺得有些寒涼……宣紙上那恣意狷狂的一筆一劃,走如游龍,更似刀光劍影,叫人止不住心驚。
先前裂雲跟他說皇甫長安賭氣要去璃王府的時候,他還只當她是玩鬧,直到現在親眼看到她親筆題下的狂草,南宮重淵才終於察覺到……這一次,那個凡事都吊兒郎當不當回事的傢伙,好像蒸的……森氣了?雖然這氣生得那一叫一個莫名其妙,但她確實相當介意……他對待她的態度,以及他對待孔雀公主的態度。
南宮重淵本是外熱內冷的性子,幾乎很少在乎旁人的心情,眼下他同樣可以對皇甫長安的無理取鬧不屑一顧,然而抬頭看到那間暗淡無光的房間,他的心境卻是怎麼都平靜不下來,甚至還生出了幾許無可抑制的焦躁,腦子裡忍不住在想……那個臉皮比城牆還厚,廢話比鸚鵡還多的傢伙,現在是不是在璃王府中,像之前對待他那樣,一臉壞笑地調戲南宮璃月?
南宮璃月必然不會理她,所以她應該會更加的變本加厲……乃至於,像昨夜那樣,霸佔了璃王的寢殿,霸佔了他的錦衾?
而璃王……顯然不是那種心甘情願睡書房的人。
他們會不會就著一張床爭論不下,最後人各一半,佔床為王?
想到後面,南宮重淵差點忍不住就要去璃王一探究竟,好在理智佔了上風,沒有跨出那萬劫不復的一步……
過幾天等她玩膩了,自然就會回來的——太子殿下這樣自我安慰地想著。
那廂,被太子殿下心心念唸的折菊公子,卻並沒有乖乖呆在璃王府跟璃王大眼瞪小眼地搶床板,而是偷偷潛入了皇宮,一路摸黑找到了孔雀公主所在的住處……思來想去,她沒有正當的理由明著上門拜訪,所以就只能暗中拜訪了!
哼!小妖精,別以為藏在皇宮裡躲著不出門,她就拿丫沒辦法了!丫有種勾搭太子,有種開門啊!
☆、58、本公子在夜觀天象!
趴在屋頂上,偷偷地掀開一片、兩片、三片琉璃瓦,室內的燭光隨之射了出來,昏暗不明地打在皇甫長安好奇而又不屑的臉龐上。
撇了撇嘴角,皇甫長安俯下身朝那洞口靠近了些,窺探的視線在室內來回轉了一圈,最後鎖定了立在視窗的那個目標……搖曳昏黃的燭火下,那人一襲枚紅色的長裙拖拽至地面,喇叭狀的袖口長長垂下,及至膝下的位置,夜風吹來,將那襲華麗的長裙吹起,隱約間似乎發出珠玉相撞的叮噹聲……只一個背影,便妖冶如濃郁瑰麗的海棠,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一親芳澤……
等等!皇甫長安!你醒醒好嗎?她是你的情敵有沒有?對著一個女人有什麼好意亂情迷的!現在又不是在拍勞什子的“斷背山下,百合花開”!
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皇甫長安正了正臉色,對著那個花團錦簇的豔麗身影開始默默唸咒。
“快轉過來快轉過來……一定是滿臉麻子一定是滿臉麻子……必須是一馬平川必須是一馬平川……”
“吱呀——”
房門忽而被人推了開,一名侍婢款步走近,屈膝稟告。
“啟稟公主,香湯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