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孤偃不動聲色,只微微勾了勾狹長纖細的眼尾,湊過去俯身到溫孤嵐的耳邊,壓低聲調,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緩緩吐出了三個字。
“美人計。”
“哈……”聽到這話,溫孤嵐卻是忍不住笑了,轉而抬眸掃了他兩眼,口吻之中不掩輕蔑,“就你麼?”
因著天綺羅的緣故,溫孤嵐一直不怎麼待見溫孤偃,尤其是在當年天綺羅將溫孤偃帶回來的時候,花了很長的時間指導溫孤偃的武學和文墨,並因此冷落了他一段時間,所以溫孤嵐在私底下一直拿溫孤偃當對手,做什麼事都想要跟他爭上一爭。
現在天綺羅雖然已經死了,他的這種好勝心理,卻是一時半會改不了,故而對溫孤偃仍然保持著隱隱的敵意。
溫孤偃自然知道溫孤嵐討厭他,聽他這麼說也沒有面露不悅,只在他耳邊淡淡地補充了一句。
“她喜歡我,你信嗎?”
“呵……”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見溫孤偃一副信誓旦旦勝券在握的樣子,溫孤嵐也不想跟他爭辯什麼,即便輕哼了一聲,“那你就試罷!”
說著,溫孤嵐就重重地甩了甩袖子,看也不想再看皇甫長安一眼,便就大步流星地跨出門檻走了出去,一臉肺泡都要氣炸的神態,看得一路上的宮人面面相覷,心驚肉跳。
捧著玉印的小太監也是提心吊膽地瞅著溫孤嵐的背影,見他走遠之後,才驚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表示他伺候在太子殿下身邊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生這麼大的氣,發這麼大的火……看來那個什麼夜郎帝君,盛名之下,確實是個輕易招惹不得的傢伙!
抬眸看向皇甫長安,溫孤偃目不斜視,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
宮人盈盈俯身,禮了一禮,隨後朝溫孤偃遞去了一個“殿下多保重”的眼神,便就急急邁著步子走了出去,生怕城門再度失火,他們也要跟著倒黴。
待宮人關上門之後,溫孤偃才走上前兩步,略帶狐疑地問向皇甫長安。
“太子的脾性素來沉穩冷定,不像溫孤絕那樣急躁驕橫,你是怎麼把他氣成這樣的?”
見到熟人,皇甫長安不免覺得高興,雖然這個熟人也是敵人,但是她對魔王大人卻是怎麼也討厭不起來,嚶嚶嚶……怎麼說魔王大人也是她心怡了好久的小美草有沒有?特別是那種冷豔嫵媚的氣質,真是光用想的都讓人醉了,才不像那個什麼天啟太子,彎彎的笑面虎一枚,讓人覺得渾身不自在。
搖了搖坐著的椅子,皇甫長安並不急著回答,只輕輕咬了咬嘴唇,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我的手腕被勒得好疼啊,你要讓我就這麼跟你說話嗎?我以前可沒虧待過你,把你當成寶貝一樣寵著,眼下你是主人,總該有些待客之道吧?”
眸光微微一爍,瞧見投射在角落裡的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溫孤偃即便勾了勾嘴角,走上前解開了綁著皇甫長安的繩子。
被捆了大半天,還要跟溫孤嵐鬥智鬥勇,皇甫長安到底是有些委屈,抬手一看,纖細的手腕上都被勒出了深深的紅痕,似乎還蹭破了一層皮。
拿手往溫孤偃面前一甩,某帝君大大各種撒嬌。
“你看,皮都蹭破了,你幫我揉揉!”
其實,她也就是那麼一嚷嚷,埋怨埋怨,沒打算真的讓溫孤偃揉,所以話一說完就自覺收回了爪子……然而,還沒來得及收到一半,卻被溫孤偃捏住了手臂,垂下眼眸仔細地看了兩眼。
見狀,皇甫長安不曉得他是什麼意思,忍不住又嚷嚷了一聲。
“幹嘛,看那麼仔細做什麼,難道還是假的不成?你以為我們夜郎像你們天啟那麼陰險狡詐嗎?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