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緩緩從車中走下來。
縣令上前行了禮,滿臉愁苦道:“敢問大人,不知對下官有何指教?”
“沿途經過此處,只是未想到這裡距那災情嚴重的地方甚遠,竟然就有了災民。本官身上帶了治療疫情的方子,交於你一份,防患於未然。”
“謝大人!”那縣令接過兩張薄薄的紙,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臉上佈滿喜色,“大人有所不知,往年也不是沒有發過水,但是都是小打小鬧,幾年前最大那場水災也未能殃及到此處,下官也沒有處理災情經驗,正有些焦頭爛額。沒想到大人到來,到解了下官的難題。”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我看這些災民也維持不錯,這種時候用一些手段也是無可厚非。”恆昱祺拱拱手道:“只是本官還有急事在身不能就留,就此別過。”
這縣令親自開啟關卡,恭送了欽差大人離開,然後拿著方子喜笑顏開的對下屬道:“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解了本官燃眉之急,快快把這些防疫病的辦法抄寫了貼出去,真是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啊……”
小安被重濤拽上了自己的馬車,他縮在車裡,眼睛睜的大大的,淚水在眼眶裡轉來轉去,要落不落。
“如果你敢哭,我就扔你出去!”恆昱祺沒好氣的威脅,他的二人世界就這麼被破壞了,這個小崽子真是沒有眼力價兒。
小安抽了抽鼻子,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重濤哭笑不得,他安慰的摟著小安,衝恆昱祺道:“他不過是個孩子,你……嘖,真是的。”
“讓他長長教訓,知道什麼事情改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恆昱祺沒好氣的哼了聲,仍舊耐下性子,沒把這熊孩子扔出去,“若是路上只遇到一兩個災民,你送吃的也就送了,備不住那人還會感激你;但是那裡那麼多災民,你把餅送給那些孩子,就好像讓手無寸鐵之人懷中抱著一堆金錢一樣,懂嗎?”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幾個人雖然死有餘辜,但是也是因為你一時盲目心善造成的因果。小安,你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是畢竟已經十一歲了,有些事做之前也要先動動腦子。我們這行一路,後面還會看見不少災民,也許情況還不如這裡,到時候……哎,算了,你總要經歷過才會懂。”重濤摸了摸小安的包包頭,無奈的嘆了口氣。
小安哭到睡著,趴在重濤腿上,小臉兒通紅。
恆昱祺看著小安的樣子,低聲問道:“你打算培養他?”
“再說吧……”重濤看向外面,“還有多久才能到那個兵說的地方?”
“不停跑也要一日夜,只希望不要下大雨,這天也太悶熱了。”恆昱祺把前後車簾兒都開啟,但是湧進來的仍舊是熱風,渾身溼漉漉的難過得緊。
到了半夜,雨淅淅瀝瀝的下起來,但是馬車仍舊不停的趕路,希望能在雨大之前到達目的地。
凌晨時分,雨開始大了起來,前路一片水茫茫的幾乎看不清楚,頭頂陰雲翻滾,遠處還不停的有閃電滑過天空,看上去極為可怖。
“還能走嗎?”恆昱祺問著外面趕車的唐八。
唐八雖然穿著蓑衣帶著斗笠,但是雨實在太大,他仍舊渾身溼透,“能走,就算不能走也不好在這附近休息,按照距離來算我們應該差不多快到了。大人,還請忍耐片刻。”
這一路仍舊可以看到零零散散的災民,距離宣城越近,災民就越多。他們都希望能得到更安全的庇護,哪怕如今在大雨中瑟瑟發抖。
“這些災民應該是附近村子裡的,大雨導致山洪,導致他們不得不離開家鄉。等雨過後,他們還會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恆昱祺低聲說道。
“為什麼不找一些安全的地方居住?”重濤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實在是不太對。別說這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平民,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