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面啊,我會懸絲診脈。”眾官暗喜道:“懸絲診脈,我等耳聞,不曾眼見。再奏去來。”那近侍的又入宮奏道:“公,那孫長老不見公之面,他會懸絲診脈。”國王心暗想道:“寡人病了三年,未曾試此,宣他進來。”近侍的即忙傳出道:“公已許他懸絲診脈,快宣孫長老進宮診視。”
行者卻就上了寶殿,唐僧迎著罵道:“你這潑猴,害了我也”行者笑道:“好師父,我倒與你壯觀,你返說我害你?”三藏喝道:“你跟我這幾年,那曾見你醫好誰來你連藥性也不,醫書也未讀,怎麼大膽撞這個大禍”行者笑道:“師父,你原來不曉得。我有幾個草頭方兒,能治大病,管情醫得他好便是。就是醫死了,也只問得個庸醫殺人罪名,也不該死,你怕怎的不打緊,不打緊,你且坐下看我的脈理如何。”長老又道:“你那曾見《素問》、《難經》、《本草》、《脈訣》,是甚般章句,怎生註解,就這等胡說散道,會什麼懸絲診脈”行者笑道:“我有金線在身,你不曾見哩。”即伸手下去,尾上拔了三根毫毛,捻一把,叫聲:“變”即變作三條絲線,每條各長二丈四尺,按二十四氣,託於手內,對唐僧道:“這不是我的金線?”近侍宦官在旁道:“長老且休講口,請入宮診視去來。”行者別了唐僧,隨著近侍入宮看病。正是那:心有秘方能治國,內藏妙訣注長生。畢竟這去不看出什麼病來,用什麼藥品。
話表孫大聖同近侍宦官,到於皇宮內院,直至寢宮門外立定,將三條金線與宦官拿入裡面,吩咐:“教內宮妃後,或近侍太監,先系在聖躬左手腕下,按寸關尺三部上,卻將線頭從窗欞兒穿出與我。”真個那宦官依此言,請國王坐在龍床,按寸關尺以金線一頭繫了,一頭理出窗外。行者接了線頭,以自己右手大指先託著食指,看了寸脈;次將指按大指,看了關脈;又將大指託定無名指,看了尺脈;調停自家呼吸,分定四氣五鬱、七表八里九候、浮沉、沉浮,辨明瞭虛實之端。又教解下左手,依前系在右手腕下部位。行者即以左手指,一一從頭診視畢,卻將身抖了一抖,把金線收上身來,厲聲高呼道:“陛下左手寸脈強而緊,關脈澀而緩,尺脈芤且沉;右手寸脈浮而滑,關脈遲而結,尺脈數而牢。夫左寸強而緊者,虛心痛也;關澀而緩者,汗出肌麻也;尺芤而沉者,小便赤而大便帶血也。右手寸脈浮而滑者,內結經閉也;關遲而結者,宿食留飲也;尺數而牢者,煩滿虛寒相持也。診此貴恙是一個驚恐憂思,號為雙鳥失群之證。”那國王在內聞言滿心歡喜,打起精神高聲應道:“指下明白,指下明白果是此疾請出外面用藥來也。”大聖卻才緩步出宮。早有在旁聽見的太監,已先對眾報。須臾行者出來,唐僧即問如何,行者道:“診了脈,如今對證製藥哩。”眾官上前道:“神僧長老,適才說雙鳥失群之證,何也?”行者笑道:“有雌雄二鳥,原在一處同飛,忽被暴風驟雨驚散,雌不能見雄,雄不能見雌,雌乃想雄,雄亦想雌:這不是雙鳥失群也?”眾官聞說,齊聲喝采道:“真是神僧,真是神醫”稱讚不已。當有太醫官問道:“病勢已看出矣,但不用何藥治之?”行者道:“不必執方,見藥就要。”醫官道:“經雲藥有八百八味,人有四百四病。病不在一人之身,藥豈有全用之理如何見藥就要?”行者道:“人云,藥不執方,合宜而用,故此全徵藥品,而隨便加減也。”那醫官不復再言,即出朝門之外,差本衙當值之人,遍曉滿城生熟藥鋪,即將藥品,每味各辦三斤,送與行者。行者道:“此間不是製藥處,可將諸藥之數並製藥一應器皿,都送入會同館,交與我師弟二人收下。”醫官聽命,即將八百八味每味三斤及藥碾、藥磨、藥羅、藥乳並乳缽、乳槌之類都送至館,一一交付收訖。
行者往殿上請師父同至館製藥。那長老正自起身,忽見內宮傳旨,教閣下留住法師,同宿華殿,待明朝服藥之後,病痊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