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我師父也。”那老者道:“實不瞞你說,我家老小六七口,才淘了三升米下鍋,還未曾煮熟。你且到別處去轉轉再來。”行者道:“人云,走三家不如坐一家。我貧僧在此等一等罷。”那老者見纏得緊,惱了,舉藜杖就打。行者公然不懼,被他照光頭上打了七八下,只當與他拂癢。那老者道:“這是個撞頭的和尚”行者笑道:“老官兒,憑你怎麼打,只要記得杖數明白,一杖一升米,慢慢量來。”那老者聞言,急丟了藜杖,跑進去把門關了,只嚷:“有鬼,有鬼”慌得那一家兒戰戰兢兢,把前後門俱關上。行者見他關了門,心中暗想:“這老賊才說淘米下鍋,不是虛是實。常言道,道化賢良釋化愚。且等老孫進去看看。”好大聖,捻著訣,使個隱身遁法,徑走入廚中看處,果然那鍋裡氣騰騰的,煮了半鍋乾飯。就把缽盂往裡一椏,滿滿的椏了一缽盂,即駕雲迴轉不題。
卻說唐僧坐在圈子裡,等待多時。不見行者回來,欠身悵望道:“這猴子往那裡化去了?”八戒在旁笑道:“他往那裡耍子去來化什麼,卻教我們在此坐牢”三藏道:“怎麼謂之坐牢?”八戒道:“師父,你原來不。人劃地為牢,他將棍子劃了圈兒,強似鐵壁銅牆,假如有虎狼妖獸來時,如何擋得他住?只好白白的送與他吃罷子。”三藏道:“悟能,憑你怎麼處治?”八戒道:“此間又不藏風,又不避冷,若依老豬,只該順著路,往西且行。師兄化了,駕了雲,必然來快,讓他趕來。如有,吃了再走。如今坐了這一會,老大腳冷”三藏聞此言,就是晦氣星進宮,遂依呆子,一齊出了圈外。沙僧牽了馬,八戒擔了擔,那長老順路步行前進,不一時,到了那樓閣之所,原來是坐北向南之家。門外八字粉牆,有一座倒垂蓮升斗門樓,都是五sè裝的,那門兒半開半掩。八戒就把馬拴在門枕石鼓上,沙僧歇了擔子,三藏畏風,坐於門限之上。八戒道:“師父,這所在想是公侯之宅,相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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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163
那呆子把釘鈀撒在腰裡,整一整青錦直裰,斯斯文文,走入門裡,只見是三間大廳,簾櫳高控,靜悄悄全無人跡,也無桌椅家火。轉過屏門,往裡又走,乃是一座穿堂,堂後有一座大樓,樓上窗格半開,隱隱見一頂黃綾帳幔。呆子道:“想是有人怕冷,還睡哩。”他也不分內外,拽步走上樓來,用手掀開看時,把呆子唬了一個惣踵。原來那帳裡象牙chuáng上,白媸媸的一堆骸骨,骷髏有巴斗大,tuǐtǐng骨有四五尺長。呆子定了性,止不住腮邊淚落,對骷髏點頭嘆雲:你不是——
那代那朝元帥體,何邦何國大將軍。當時豪傑爭強勝,今日淒涼lù骨筋。
不見妻兒來shì奉,那逢士卒把香焚?謾觀這等真堪嘆,可惜興王霸業人。
八戒正才感嘆,只見那帳幔後有火光一幌。呆子道:“想是有shì奉香火之人在後面哩。”急轉步過帳觀看,卻是穿樓的窗扇透光。那壁廂有一張彩漆的桌子,桌子上luàn搭著幾件錦繡綿衣。呆子提起來看時,卻是三件納錦背心兒。他也不管好歹,拿下樓來,出廳房,徑到門外道:“師父,這裡全沒人煙,是一所亡靈之宅。老豬走進裡面,直至高樓之上,黃綾帳內,有一堆骸骨。串樓旁有三件納錦的背心,被我拿來了,也是我們一程兒造化,此時天氣寒冷,正當用處。師父,且脫了褊衫,把他且穿在底下,受用受用,免得吃冷。”三藏道:“不可,不可律雲:公取竊取皆為盜。倘或有人覺,趕上我們,到了當官,斷然是一個竊盜之罪。還不送進去與他搭在原處我們在此避風坐一坐,等悟空來時走路,出家人不要這等愛小。”八戒道:“四顧無人,雖jī犬亦不之,但只我們道,誰人告我?有何證見?就如拾到的一般,那裡論什麼公取竊取也”三藏道:“你胡做啊雖是人不之,天何蓋焉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