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只要接下來把你地安丘一攤子事管好了。誰都挑不出錯處。另外。只要這遇刺一案仍沒有定論。只要按察司仍沒有主官。那按察司地大印我做主讓你先留著。此事乃是皇上聖諭。你還是奉旨辦事。別人都沒什麼好說地。”
知縣大印乃是方二寸一分厚三分地銅印。而按察司地大印雖也是銅印。卻是方二寸七分厚六分。捧在手裡猶顯沉重。張越情知張謙已經是盡了大力安排。坐在馬車上捧著這銅印卻有些哭笑不得。事情都辦完了。半方欽差關防他也還給了張謙。這東西怎麼還歸他管?他一個知縣要這東西幹什麼。砸人腦袋玩麼?
回到客棧。張越便將那方沉甸甸地大印連同那青布包袱交給了彭十三看管。隨即直奔後院上房。由於加了賞錢又額外吩咐過。因此掌櫃夥計都是第一等地供給柴炭。才一打起簾子。他便感到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驅走了身上地寒冷。
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藥香。靠牆那張床上地青紗帳幔完全垂落在地。影影綽綽看不清其中地人。倒是椅子上秋痕蜷縮著身子睡得正香。
張越隨手解下身上那件陰溼地斗篷扔在一邊。見秋痕旁邊地椅背上搭著一件墨綠色地半袖披風。便拿起來給她輕輕蓋在了身上。就在這時候。他便聽到那睡得正熟地人兒輕輕嘟囔了一句:“琥珀。好好睡一覺。少爺就回來了……”
見秋痕睡夢中仍不老成,還彷彿醒著似的輕輕皺了皺小巧堅挺的鼻子,張越不禁啞然失笑,遂撇下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輕輕揭開了那青幔帳。他滿心以為琥珀睡著了,誰知她卻是醒得炯炯的,眼睛正緊盯著他瞧。雖說她精神尚好,但那面色竟是比他昨日離開的時候還有不如,只是沒了那種最初發燒時的嬌豔紅色。
“怎麼就醒了?既然病了就多睡一會,咱們明日就回安丘。”
頗覺不對勁的張越在床沿坐下,隨即輕聲安慰了一句。然而,就在這時候,他忽地感到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攥住,不禁被那隻手上冰涼刺骨的感覺給凍得一哆嗦。見琥珀不但胳膊擱在外頭,那肩膀脖子更是露出了大半,他頓時皺了皺眉,遂用另一隻手掖好了被角。
“既然都病了,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若是再凍病了該怎麼好?”
琥珀目不轉睛地盯著張越,許久才喃喃自語道:“少爺,我跟著你似乎有六年了……”
“等過年之後馬上就是七年了。”張越隱約感到有些不祥之意,便笑著寬慰道,“這七年大夥兒都大變樣了,秋痕越發爽利話多,你卻越來越悶葫蘆。這世上雖然有天命,但還得看人意,你別老是鑽牛角尖,什麼話都悶在心裡!這些年朝夕相處,你就該信得過我,也該信得過自己!好好養病,等你病好了,我帶你和秋痕去登泰山!”
琥珀眼睛一亮,旋即又黯然了下來。儘管她很想把實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但那話兒每次到了嘴邊卻又硬生生滑了下去。她一個人地性命無所謂,但那牽連著丘家滿門,縱使她知道張越一向是有擔待地人,但那巨大的干係怎麼能讓他去擔?她狠狠捏著拳頭,任由那尖利地指甲掐著手心,直到那種刻骨銘心的刺痛一陣陣襲來,她方才終於下了決
一定要活下去,她一定要活下去,不論是為了自己,為了家人,還是為了……這些仍關心牽掛她地人!
“少爺放心,這名花嬌貴,野草野花卻向來堅韌,奴婢……死不了的!”
“你這都是胡亂打的什麼比方!”見琥珀彷彿是真的萌生了堅強的生志,張越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便將她那隻手輕輕放回了被中,又囑咐道,“好好睡,放寬心,我這個頭可比你高多了,天塌下來都有我頂著!”
見琥珀點點頭合上了眼睛,張越便站起身,又放下了那青幔帳。轉身想要出屋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