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雅朗聲說道:“剛才章老師替我介紹過了,我姓梅,我現在是歷史1班的班主任。今天我是來貴班聽班會課,是想學習借鑑一些班會課的經驗,沒想到遇上了這麼特別的狀況。我覺得,左守初剛才會這麼質問老師是很必然的,而他也問得很自然,這說明貴班向來有民主的傳統,大家的身份都是平等的,輔導員有了不對的地方,也要向大夥解釋,這是一件好現象。說起來,今天章老師和我之所以會遲到,主要是因為這兩週剛開學,學院裡要求校對學籍資訊,因為要看的東西比較多,比較細,不知不覺過了五點半還沒有完成,我們也對得有些煩燥,所以忽略了向大家打聲招呼,這個是我們的不對,要請大家多多包涵。至於剛才有同學打牌的事,我想既然會議還沒開始,打打牌消磨一下時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過錯,起碼沒有出現早退現象,不如就算了吧。左守初呢,應該看到,他坐在這麼前面,後面的事他沒有仔細留意也是很正常的,並不是他有意隱瞞。章老師,我看這事就告一段落吧。”
梅雅說完,大家都回頭望著後面的章SIR,想知道他會有怎麼反應。
我站在那裡,望著講臺上的梅雅,心中百感交集。剛才她的話雖然有些替章SIR掩飾的成分,可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去做到公正了。
其實,今天這堂班會,她真的是不該來的,本來她與這事毫無關係,結果被無辜地捲進了漩渦中央,還成了整件事壓力的負荷點。
很不容易了,我想。換作我的話,剛才那種場面真不知該如何開口。
章SIR過了好一會才說:“梅老師說得對,大家也聽到了,我們剛才是在辦公室裡校對大家的學籍資訊,這樣才會遲到的,相信大家對此也能給予理解。不管怎樣,照梅老師的話,這事就到此為止吧。她說得對,咱們班一向是講求民主的,剛才出現這種小爭端不正是很好地體現這種民主嗎?左守初和這位同學都坐下,”他指著排骨說,“大家安靜下來,我們現在開始進入班會的正題。”
全班都鬆了一口氣。
我坐了下來,牙根子咬得緊緊的。心中還是很不服氣,明明就是做得不對,卻始終不能光明磊落地承認自己的錯誤。
這時,梅雅從講臺上走了下來,她衝我這邊眨了眨眼,淡淡一笑,在前門找了個凳子坐下。
我在後面怔怔地望著她的背影,真想衝上去握住她的手。
(作者注:章SIR叫不出排骨的名字,所以只能老說“這位同學”,大學裡這種老師認不出學生的事司空見慣,俺也不替他遮掩了)
如此一來,整場班會大家都提不起興致,本來就形式主義的東西變得更形式了,成了章SIR的獨角戲。
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事,無非把過去嘮叨過的東東再講多一遍,再把今早和我提到的群上的事情重複了一次,算是加了點新玩意。
我正狂打哈欠的時候,突然後面有人拍了拍我的後背。“你成了歷史罪人了,怎麼把他放到群裡呢?”後排一個女生低聲問我。
“要不我把管理員讓給你做,你將他踢出去,做一回歷史的英雄?”我反問道。
“那不用了”,那女生笑道,“秦檜當政的時節,岳飛還是讓給你做好了。”
“岳飛是民族英雄”,我苦笑道,“可他雖能阻止金兵南下,卻無法阻礙秦檜入朝當官做到宰相。”
“我想,要不咱們另外偷偷建一個群?”她說道。
“別傻了,他會以為你另立中央,你難道還想開多幾次班會,聽他發多幾回脾氣?”我說道。
“可是,以後咱要上網說話就很不自在了。”她很遺憾地說。
我嘆了一口氣,苦笑道:“眼下只有一種可能,上帝保佑他電腦的主機板燒掉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