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環雙眼紅腫,低聲勸道:“小姐,奴婢求求您別再哭了,您剛懷了身孕,胎像未穩,情緒激動傷心,會動了胎氣的。”
張嫿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掌心,涔出嫣紅的血珠,可絲毫也不覺得痛,喃喃地說道:“他騙我!他騙我!……”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心人易變。
可交出去的心還能收回嗎?
簫聲忽嘎然而止,“咚”一聲,碧玉簫落在地上,斷成數截。朱祐樘忽面如土色,快步奔出涼亭,走到張嫿面前,眼中滿是愧疚,啞聲問道:“嫿嫿,你什麼時候來的?”
張嫿臉色慘淡,輕聲問道:“這就是你忙的原因?”
朱祐樘愧疚地道:“嫿嫿,我並非存心要瞞你……”忽瞥見她衣襟上沾著的血跡,臉色大變,焦急驚慌地問道,“這血是從何處來的?”
張嫿盯著他,默不作聲。
小環忙含淚答道:“方才太子妃聽到殿下要娶萬小姐的事情,傷心之下,吐了一口血。”
“吐血?我讓太醫過來替你看看。”朱祐樘臉色煞白,牽起張嫿的手便欲離開,忽感到手指一片黏膩,立即意識到什麼,忙攤開她手掌,果然掌心血痕斑駁,不由又痛又怒,啞聲道:“你就這麼糟蹋自己麼?”
“太子妃來了。”萬寶珠緩緩步下臺階,蓮步珊珊走來,裝作關心地問道,“太子妃臉色很差,莫不是生病了吧?您現在懷著身孕,可要當心自個兒的身子。”
張嫿淡淡地道:“本宮不礙事,倒是打擾了萬小姐和殿下的雅興。”
萬寶珠輕搖著團扇,嬌笑道:“不打擾。我和殿下這幾日時常在一起彈琴吹簫,下棋作畫,相談甚歡,太子妃若有興致,不如到涼亭和我們一塊兒品茶論詩?”
張嫿面無表情地說道:“本宮有些乏了,先回宮歇息。你和殿下繼續彈琴吹簫吧。”
萬寶珠裝作一副可惜的模樣:“我還想借這個機會和太子妃親近親近呢。”頓了頓,又補充道,“還好以後有的是機會。太子妃身體要緊,千萬不要累著。”
朱祐樘淡淡地說道:“萬小姐,嫿嫿身子有些不適,我先陪她回去。”
“我也正有此意。太子妃懷有身孕,半點都馬虎不得,殿下快送她回去,請太醫好生瞧瞧。”萬寶珠表現得十分通情達理,賢良淑德,又拿絲帕溫柔地輕拭他額上的汗水,輕聲道,“明兒辰時我在這裡等你。”
小環氣得七竅生煙,心下暗罵,不要臉的女人!而張嫿卻冷眼看著兩人,一個字都吝於啟口。
朱祐樘身子微微一僵,卻紋絲不動,任她替他拭去額上的汗水,牽起張嫿的手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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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霽月殿,朱祐樘命人去太醫院請周謹,又拿出藥膏輕柔地塗在張嫿血痕斑斑的掌心上,用白色綿布包紮好傷口。
張嫿面無血色,神情呆滯,一動不動地任他擺佈,想到方才涼亭裡的一幕,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低聲問道:“你真的要娶萬寶珠?”
她緊緊地盯著他,一顆心提到了嗓眼,雖然已經知道答案,可仍巴巴地盼望著他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
朱祐樘低下頭:“是。”
張嫿心中大慟;手緊緊地捂著胸口,眼淚滾滾而落,慘然一笑:“在奉先殿,當著列祖列宗的靈位,你發過誓,今生今世只愛我一人,絕不另娶她人或納妾。在崖底,你也發過誓,若他日登基,不設三宮六院,不納一妃,終其一生只愛我一人。這些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