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想上樓叫長輩們下來,卻被周逸阻止道:「別打擾他們了,我們直接切吧。」
吳映雪著急道:「唱歌和許願的時候肯定要人到齊啊。」
周逸嫌麻煩道:「哎,都成年了,別做這種傻事了,直接開吃吧。」
他快步走到方桌前開啟了蛋糕盒,吳映雪跟在後面咕噥道:「那你幹嘛非要等到這個誰到場再切啊。」她斜睨了眼正在與「上善」倆人聊天的黎澄,「單獨留一塊給他不就行了。」
周逸沒有搭腔,乾淨利落地將蛋糕一分為二。
吳映雪驚叫道:「哎,還沒拍照呢。」
周逸舉著刀,遺憾道:「哎呀,忘記了。」他將半邊蛋糕細細切分,同時問道:「吳映雪,你能幫我去樓上送下蛋糕嗎?」
吳映雪一口答應:「好的。」蛋糕面變得四分五裂,上面費了好多時間才裝點成的巧克力裱花也已糊掉了,她在等切片時低聲問了句,「周逸,你喜歡這個蛋糕的樣子嗎?」
周逸手一頓,答道:「很好看。」
吳映雪笑彎了秀麗眉目,她嘗試一次性接過四片蛋糕卻失敗了,最後只得小心拿穩兩片往樓上走去。
當她上到樓梯口時,發現周濟哥哥正與女友在右手邊的陽臺上圍著望遠鏡觀察星空,身後的玻璃門緊緊關閉著,為他們阻隔出了私人空間。而左手邊的桌球室房門半敞著,亮白燈光透過門縫傾灑在昏暗的走廊裡,裡面傳出了琨雲姐的講話聲。
她只猶豫了一秒,決定先給自己的親哥送蛋糕。她小步挪到門前準備用手背推開門,卻聽他哥說了句:「看到江遠風的時候你後悔嗎?」
吳映雪不由暫停手勢,莫名其妙地想到:在說什麼呢?
簡琨雲的聲音隨即響起:「後悔不至於,但看到他後心裡多少有點過意不去,畢竟本該是這孩子獲三等獎的,我卻沒有做出公平的評判。」
吳映雪被這話一驚,瞪大眼睛、呆立在了當場。
一記擊球落袋的聲音過後,吳映墨道:「你大學時最不能忍受不公正的評判結果,記得院系比賽那次雖然判你贏了,但你卻始終認為自己的設計作品沒有第二名優秀,特意去向學生會和老師解釋,硬要歸還獎狀。」
簡琨雲嘆息道:「是啊,我會贏全是因為你長得太好看了,哪怕是個破麻袋套你身上也會獲得大多數同學的投票支援……我那次的確勝之不武。」
這件事吳映雪也知道,她還看過他哥穿著琨雲姐設計的服裝的模特照,照片上琨雲姐捧著一等獎的獎狀愁眉苦臉,而他哥卻難得笑得分外開懷。
吳映墨又道:「但你這次卻主動做出了不公平的評判,把三等獎頒給了一位技遜一籌的學生。」
簡琨雲辯解道:「那個人雖然天分差點,但也很有實力,而且他大四了,正在找工作,也符合我們公司的人才標準……至於江遠風,他雖然天賦驚人,但年齡太小了,未來有很多不確定因素。」
吳映墨問道:「請教簡總,這不確定的因素包含些什麼?」
「簡總」這個稱呼讓吳映雪的耳朵敏感了一下,這是她印象中第一次聽見他哥在私下場合叫琨雲姐「簡總」,這個陌生頭銜裡夾帶著明顯的質問語氣。
簡琨雲回道:「等他四年本科畢業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不能立即為公司所用、創造利益價值,就不值得被拉攏。」
吳映墨冷淡地道:「『文藝展』不是一場學生間的才藝比賽嗎?你卻把獲獎資格當作拉攏人才的籌碼,這就是你爭當『文藝展』評委的初衷?」
簡琨雲平靜地道:「不然企業為何要參與其中,況且我出錢買下了江遠風的版權,也算是透過另一種方式給予他肯定了。」
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吳映雪的身體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