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現今雖是不凡,可真正請到的先生,亦不過是普通文人。
宋將軍天資已是非凡,只可惜沒他生來的條件好。
宋語亭很羨慕,當世大儒啊,也不知道是哪位?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何景明,問他:「是哪位先生?」
「薛徽薛先生。」
宋語亭愣了愣。
薛徽的名頭,她在北疆也是有所耳聞的。
先帝在時,他曾主持修撰了蓋世著作歷朝法典,一介儒生,改變了本朝律法。
之後他便辭官歸隱。可歸隱之時,亦未閒著,花費數年時間,著作女子風俗考證,力證高祖皇后所行的正確所在。
宋語亭心想,京城民風比北疆開放,看來這位先生功不可沒。
只是沒想到,早就歸隱的人,竟然是何景明的先生。
何景明笑道:「老師非我一人之師,是舅舅請來教導我和幾位皇子的。」
只是格外看重他罷了。
何景明想,可能不是因為他天資出眾,而是由於他和帝位無關,不必學習那些權術之事。
長大後再回想,便覺得,先生不愧是先生,稱得起大儒名號。
太子地位固若金湯,那時候所有的先生都是巴結太子的,他和太子關係好,也得到了照拂,可別的皇子,卻都是被忽視的。
唯有薛徽,除卻對自己另眼相看,他對所有的皇子,皆一視同仁。
不論是尊貴的太子,還是宮女所出的八皇子。
宋語亭若有所思。
何景明將信裝起來遞給她,什麼話都沒說,只看著人家。
宋語亭心領神會,接過去出了門。
她從北疆回來,沒有帶護衛的人,可是小廝還是帶足了,這些人都很可靠,她讓嬤嬤交給小廝去送信。
再回來屋內,何景明沒有睡,坐在火爐邊,盯著裡面旺旺的爐火看。
「你該休息的,生病的人,要多多睡覺才能好。」
「剛才睡太多了,一時睡不著。」何景明的臉色被火光映的亮亮的。
他想了想,看著宋語亭坐在對面,「要不然你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吧。」
宋語亭眨眨眼:「小時候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
她自己現在還能想起來的,大多數都是些糗事,完全不想說。
何景明失笑:「那我說,你聽著。」
第47章
他看著火爐子, 笑道:「我小時候和太子一起, 在御花園也生了一個爐子, 從御膳房偷了紅薯來燒, 因為二皇子出宮的時候, 在大街上吃了一塊,回來跟我們炫耀了好幾天。」
「太子忍不住, 就很想吃, 可是舅舅不許我們出門, 他就拉著我,把寢宮裡面的爐子搬出來, 燒了幾顆紅薯。」
宋語亭插嘴:「真的是太子忍不住嗎?不是你忍不住?」
「當然也有我,只是沒他那麼想。」何景明笑, 「我們哪兒會烤紅薯,他又不許宮人插手, 就我們兩個, 最後掏出來, 就是幾團黑炭,太子那麼大年紀, 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
宋語亭託著下巴聽他嘲笑太子,最後問了句:「你哭了嗎?」
何景明沉默了一瞬, 嘆息道:「小時候的事,就不要問了。」
太子那麼大年紀都哭了, 何況是他。
心心念念想吃的東西, 最後烤成了炭, 怎麼想都很虐心了。
宋語亭笑出了眼淚,挖苦他:「明明是你要說的。」
何景明伸手抹去她眼角濺出的眼淚,笑道:「有那麼可笑嗎?誰小時候嗎,沒做過幾件糗事啊。」
宋語亭道:「你說的有道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