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少爺。”青晴此時狼狽已極,鬢髮繚亂,衣裳破爛,滿身血汙。急想起身,恐怕汙了他華服美飾濁了他的蘭麝之香,怎奈身上虛脫無力,重又跌進他懷裡,滿面羞慚。這三少爺知道她的意思,安撫道:“你現在還不能動,好好歇一會兒著。來,先口茶,潤潤嗓子。”
他又問翠縷道:“她是哪房裡的丫頭,怎麼沒見過?”
“她是前些日子太太新買來的,現如今在後面上大灶。”
“上灶還挨這樣的打,怎麼回事,誰打的她?”翠縷低下頭,不答,也是無可回答,可能連青晴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挨的打。三少爺見她不答,就又問:“剛才翠屏那樣掐她,我若不來都快斷氣了,我先不問是什麼事,快出人命了,你怎麼不攔著。”翠縷又囁嚅道:“她那麼厲害,誰敢管她呀。”
“哼!”三少爺白了她一眼。“把你的衣服找一件來給她披上。”翠縷轉身進去,不一會兒拿出一件衣服來,伸著胳膊遞給三少爺,嘟嘴道:“衝我來什麼勁,又不是我掐的她。就是她捱打也不怪我,我可什麼也沒說過。不信你問她?”
三少爺沒好氣地接過衣服扶青晴起來,給她披上就往外走。剛出穿廊,只見進寶站在明晃晃的大太陽底下,直呆呆地望著青晴,欲言又止,又是關切,又是悔恨,又是慚愧,青晴向他無所謂地一笑。
三少爺並不明白他們的事,一直摻著青晴向前走。剛要出角門,進寶又追過來,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三少爺,轉身要走,以掩沒眼中淚痕。青晴渾身纖痛笑得極其難看道:“進寶,這事不怪你,別放在心上。”進寶跑進去了。
青晴又向三少爺道:“三少爺,今天的事多虧你了,你讓我自己回去吧,免得別人見了說閒話。”
“你怕別人講你閒話?”
“我這個樣子已經成為閒話了,我是怕對少爺不好。”“
行了,你這小丫頭官不大管事不少。閒話遇著少爺我也繞著走,放心吧。”青晴被他幾句話說得無比心安。二人到後廚,興旺等三個媳婦都圍了上來。見青晴滿身血痕,都哭了。忙讓她進房間躺著,頭毛巾給她擦傷口。三少爺接過毛巾看看並不乾淨,就放在一旁,從袖裡掏出一方手帕來。要了一盆清水沾著給她擦傷口。興旺媳婦本想多問幾句,見三少爺如此關心模樣互相使個眼色都退了出來。
剛走幾步,被三少爺叫住了,指著青晴的傷痕問:“興旺嫂子,這是怎麼回事?”興旺媳婦就又站回來,規規矩矩地將翠屏讓青晴做酸梅湯,青晴如何不做。翠屏就揚言到老太太跟前告狀的事情說了。說完又道:“翠屏怎麼跟老太太說的,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看青姑娘被打的程度來看,翠屏定是編排青姑娘不少。”還欲再言,被三少爺一揮手,道:“知道了,你去忙吧。”興旺媳婦就退了下去。
三少爺細心地給她擦乾淨傷口,然後就給她上進寶給的金創藥,青晴咬牙忍住疼。“翠屏讓你做酸梅湯,你為什麼不給她做?”“不為什麼,不想做。”“你做了,不省得她編排你,不省得捱打了?”“打就打了,我又不是她的丫頭,她讓我幹什麼我就得幹什麼?”“那你說,你這頓打捱得值不值,”“哪有值不值的,沒事誰願意該打?不過是一個容易被捱打的人,早晚得被打上一頓罷了。”“呵呵,你可真倔。”
“噢,對了,你怎麼上大灶來了,後邊大灶都是媳婦婆子們上的。”“食人之祿忠人之事,太太怎麼安排,我就怎麼幹就是,多想也無益。”青晴見他的手帕已經血汙不堪了,笑道:“我欠你一方手帕。”
“好,到時一定要還我噢,我要繡梅花彩蝶的。”“梅花彩蝶?開梅花時哪來彩蝶?”“梅花開時沒有,手帕開時卻有。”“大恩不言謝,三少爺相救之恩,青晴沒齒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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