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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進來擾了大奶奶!”

韋宛秋面如死灰,直勾勾地盯著柯弘安道:“我有心想放過你,你卻狠心無情。來日……你不要後悔!”話至此處,她斂下了目中的恨與怒,轉身離去。

容迎初輕輕一嘆,抬首看著若有所思的柯弘安道:“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她說想放過你,是真心話。”

他苦笑:“每個人都想從咱們身上得到點什麼,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們什麼都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我們給不了,也不能給。”

她與他一同返回內屋裡。漫漫長夜,唯覺靜謐之中又潛藏著樹欲靜而風不止般的暗湧,教人心思無端地紊亂如麻。

這一夜,註定又是無眠。

翌日清早,容迎初與柯弘安一同用過早膳後,照舊送他到萬熙苑門外。天色陰沉,天空中飄著細細密密的雨絲,更顯出初春的清寒蕭瑟。

忽聞得南院門內傳來人聲,回頭看去,只見韋宛秋正撐了油紙傘從南院出來,在她身旁笑語連連的竟是陶夫人。

陶夫人一眼看到容迎初,頓時斂下了笑意,一邊往暖轎走去,一邊道:“我昨兒還跟我家山哥兒說,咱們前年到宜州去看望老爺時,途經祁縣,正碰上洪災,多虧了祁家莊的範大嫂接了咱們到莊裡去避災,才逃過一劫!得人恩果千年記,我叮囑山哥兒這年萬不能收範大嫂那兒的租子,咱們可是萬萬不能忘恩的!”

韋宛秋譏誚地瞥了容迎初一眼,笑言道:“嬸孃的寬厚仁德,真堪為我們這些小輩的典範呢!”又稍放輕了語調,“秋白妹妹有幸成為嬸孃的媳婦,當真是她的福氣啊!”

容迎初眸光微微一跳,不禁轉首看向她們。

陶夫人在暖轎前站定,道:“此事說來還真是委屈秋白姑娘了,要不是老爺答應鴻臚寺右少卿盧大人在先,我是斷斷不能讓你的義妹妹屈尊為良妾的。”

韋宛秋含笑道:“嬸孃言重了,您和二叔的難處宛秋心裡明白。秋白也是個伶俐通透的,回頭我再與她好生說說,她曉得這當中的利害輕重,也會明白過來的。”

陶夫人淡淡一笑,不再說話,一旁陳媽媽掀起了轎簾,她便上了轎。

眼前四人抬的轎輦悠悠緩緩地走出萬熙苑門,容迎初立在原地,仍在暗自咀嚼著適才所聽到的話語。抬眸看到韋宛秋正饒有興味地注視著自己,只不動聲色沉一沉氣,淡聲道:“韋妹妹好有心思,這一大早的,就替底下人張羅起婚事來了。”

韋宛秋目光帶上了一絲幽涼:“秋白在你眼裡是底下人,在我這兒,可是好妹妹呢。她的事,我自然會好好打點。”

容迎初心中有事,也不欲與其細說,正好有管事的媳婦們來回話,便轉身返回了東院。

韋宛秋回過身,竟見秋白正倚在南院門邊。雨勢漸大,她卻沒有拿傘,身上一襲淡黃色提花府綢短襖襯得她面色蒼白如紙,雨霧紛紛揚揚灑落了她一頭一臉,益發顯得落寞。

韋宛秋來到她跟前:“回去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秋白一動沒動,面容有些微僵硬:“我想去見他。”

韋宛秋冷冷地盯著她:“如果他的話有用,陶氏就不會只給你一個妾室的名分。”

秋白定了定神,斂一斂面上的神緒,道:“你既然要我做個明白人,那便要給我一個明白。”語畢,她也不等韋宛秋說話,徑自疾步離去。

見到他時,春季的冷雨越發淋淋漓漓,打落在簷頭淅瀝連綿,點滴如在心頭。

她站定在廊下,直勾勾地注視著他忐忑不安的臉龐:“你沒有依我說的去做?”

柯弘軒垂首,低低道:“我有。”

“你為什麼要騙我?”秋白整顆心揪得緊緊的,是不留餘地的搐痛,“你不僅沒有向二老爺他們說不要娶我,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