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歲晚沒他那麼糾結複雜的心緒,提著藥包就快快樂樂的往車旁小跑而去,發尾都跟著輕快揚起。
車門開啟,很快下來一名穿著黑色長款風衣的男人,沉眉冷眸,此時卻緊張地上前幾步,張手接住了小跑而來的棠歲晚。
棠歲晚從簡老爺子那兒聽說了曾經的事後,胸腔中就湧動著數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只想趕緊見到霍時川。
現在真的見到了,她直愣愣地撞進男人的懷抱中,張開的手臂搭在霍時川腰上,仰起的小臉滿是甜軟笑意,「霍時川!」
帶著輕微氣喘,尾音都輕快的上揚。
她的期待和快樂表露得如此明顯,霍時川專注凝視著那張嬌艷臉蛋,也跟著露了一點笑。
「我在。」
即使是無意義的呼喊,霍時川也低聲應了。
他從不會讓棠歲晚的聲音落空。
棠歲晚意識到這點,翻湧在心中的情緒愈發濃烈,好像是被寵愛的甜蜜,又好像是心疼的酸澀。
讓她微紅了眼眶,又掩飾性的將腦袋拱進了霍時川的懷抱中,軟綿綿的蹭了蹭。
小夫妻倆正親親密密的說著話,居翊站在車邊,突然輕咳一聲。
有了居翊的提醒,緩步走來的簡挽衍很快就被霍時川注意到了。
他沒放開懷中甜軟的小狐狸,只懶倦抬眸看著簡挽衍,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冷冽,「有什麼事嗎?」
語氣還是挺客氣的。
簡挽衍壓下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沒辦法,盯著霍時川當敵人仇視了這麼久,突然說這一切都是個誤會,饒是簡挽衍長袖善舞,也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主要是,看到霍時川這張臉,條件反射性的就很想出言嘲諷怎麼辦!
簡挽衍眯了眯眼,還是打算遵從心意。
反正和霍時川也不會有太多來往,乾脆公事公辦道,「爺爺和我們解釋過了當初的事情,下週複診,你陪著晚晚一起進來吧。」
不過,簡挽衍還是有一點想要知道。
「你為什麼不解釋?」
霍時川直視著他,神色不動,眸底卻有些訝異。
聞言,眉眼微沉,坦誠道,「沒必要,不過,如果晚晚的身體真的沒辦法,我會選擇說出來。」
沒必要,是因為霍時川從來懶得解釋。
選擇說出來,是因為棠歲晚的身體在他這兒,就是最高階別的重要性。
簡挽衍神色有些複雜,點頭表示瞭解。
才扭頭往回走,目不斜視的路過抱臂站在一邊的楚清然。
棠歲晚聽完了全部,可勁兒在霍時川懷中咕湧著,跟個快要融化的粘糕一樣,軟乎乎的往他胸膛上蹭著,尾音也放得甜蜜,「時川哥哥,你可以陪我進去了。」
霍時川唇角噙著一點笑意。
他聲音低沉,帶著終於能放下心的清淺嘆息。
「對,我可以陪晚晚進去了。」
可以看著他的乖寶,身體慢慢好起來了。
……
小瓦罐咕嚕嚕的滾著熱氣,將屬於中藥的清苦味道傳遍了一整個大平層。
棠歲晚坐在畫室裡,都可以清楚的嗅到那股苦味。
她將思緒回收,看著面前的兩米巨型油畫,嶄新的畫筆在指間轉著。
這是她前世花費了兩個月完成的、被葉夢奪走參賽並贏得星動杯第一名的《澄日》。
現在,它還只是一副半成品。
作畫時用了大面積的暖色調,生活氣息濃重的青磚小院,鬱鬱蔥蔥的牆邊樹木,以及遠處亮橙的暖陽,和倒影著澄黃暖意的脈脈流水。
將小院中搖椅上的老人和院中嬉戲的兒童都蒙上了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