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的冷檀香逸散在鼻尖,連聲音都是溫柔輕緩的,「沒事,睡吧。」
小姑娘就放鬆了身體,完全陷入了沉睡。
只是睡意昏沉倦怠的腦袋沒想明白,為什麼這一覺顯得如此漫長。
中途醒來兩次,室內都暗沉一片,從窗簾的縫隙往外瞧,也是月明星稀的深夜景象。
讓棠歲晚毫無防備,回頭貼著霍時川繼續安睡。
直到再次醒來,熹微光線透過窗簾滑入,有細微的戲曲聲透過露臺傳入。
睡了太久的身體很是疲倦,棠歲晚攥著被子坐起身,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
床墊輕微變動,放在枕邊的一張紙條便順著弧度下滑,被小姑娘捏在了手裡。
[在雲家,別怕。
我在樓下,醒了給我發個訊息。]
字跡鋒銳,筆劃凌厲。
是霍時川的字。
棠歲晚剛醒,連打了兩個哈欠才慢吞吞地反應過來,拿起床頭的手機給霍時川發了個訊息。
順便看了眼現在時間。
華國時間的下午五點。
英吉利的早上九點。
她直接從昨天下午睡到了今天早上。
露臺下的戲曲聲慢慢悠悠,棠歲晚掀開被子下床,踩著拖鞋拉開了露臺的玻璃門。
來之前,霍時川就簡單和她介紹過雲家的莊園,佔地幾百畝,除卻居住的主建築外,還自養了馬場、高爾夫球場等等。
此時從露臺望出去,一望無垠的碧綠草坪,白色大理石鋪成的小路橫平豎直的貫穿其中,遠處還有一片澄藍湖泊,正中心的噴泉汩汩流動。
棠歲晚低頭往聲源的地方看去。
露臺欄杆上纏繞著藤蔓與嫣然花朵,正下方就是莊園的花房。
不同種類的鮮花分列簇擁,各色嬌艷花瓣擠擠挨挨,花團錦簇的熱鬧。
而中間的白漆圓桌上放著一個小小的音響,那清幽纏綿的崑曲聲從音響中傳出。
圓桌旁正坐著雲漾。
和一個月前相比,在父母關愛中生活的她明顯不一樣了。
養得胖了些,穿著掐腰修身的青碧旗袍,露出的手腕腳踝雪似的白。
頭髮挽成了低髻,鬆鬆墜在臉側,斜插著兩根白玉髮簪,本就清冷絕艷的臉龐浸潤在微光中,眉眼間的病弱破碎仍有痕跡,卻更多了舒緩安寧。
她靠著椅背,用手撐頭,闔眼聽著崑曲聲,潤白玉鐲滑落腕骨,似是美人畫卷中走出的神女。
光影熹微,照在她身上,朦朧開絕美畫面。
棠歲晚比了比角度,眼眸微亮,恨不能立刻拿上畫筆,將這一幕永遠儲存下來。
小路上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尤里西斯端著一疊糕點往雲漾的方向走去。
深藍雙眸本是溫柔繾綣的,倏而凌厲抬眼,如箭似刃,森然的捍衛猛獸領地。
將棠歲晚嚇了一跳,下意識喊了一聲,「舅舅。」
見到是她,尤里西斯眸中冷意漸收,對著她點了點頭。
雲漾也被驚醒,睜開眼往上方看去。
眉眼彎彎,嗓音柔婉,「寶寶醒了。昨天晚飯都沒吃,肯定餓了,快下來吃早餐。」
她仰起的臉龐笑意純粹溫柔,讓棠歲晚也抿唇笑了,乖乖應聲,「好,我洗漱完就下來。」
霍時川也收到訊息上來了,看到棠歲晚從露臺處回來,「不多穿點,就站在外面和媽媽說話。」
回了熟悉的莊園,霍時川神色也松泛了許多,穿著寬鬆柔軟的黑色毛衣,v領露出小片冷白胸膛,半掩著鎖骨處的花體字母。家居褲垂在拖鞋鞋面上,走動時翻折出小小褶皺。
「聽到崑曲聲,去看了眼。」棠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