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在試探性的確認,「昭昭……?」
鬱昭昭捧住他的手,微微擰眉,神色有些嚴肅,「你是不是鬼壓床了啊?怎麼臉色這麼白,還奇奇怪怪的。」
可能是吧。
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是個噩夢,很可怕。
很多事情記不太清了,只記得,他失去了昭昭、失去了他們的孩子。
所有的痛苦都真實到恐怖,彷彿他真的親歷了那一切。
還好。
昭昭的手是溫熱的,她就這麼靈動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不是現實。
「昭昭,我……」簡封滿腔欣喜激動,有很多話想說,想告訴她這個可怕的夢。
啪一聲。
講臺上的老師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摔了書,呵斥道,「簡封,鬱昭昭,你們倆上課時間還敢談情說愛?給我滾去外面走廊上站著!」
簡封一呆。
下意識抬頭看去,才發現,整個教室的學生都在看著他們,臉上都是八卦笑意。
鬱昭昭抱歉一笑,扯著簡封站起來往外走。
一邊還不忘道歉,「趙老師對不起!我們這就去站著,您消消氣,別為了我們生氣呀!」
尾音輕快揚起,滿是活潑。
等到了走廊上,鬱昭昭撞了撞簡封的肩膀,「你說做了什麼夢?」
簡封定定凝視著她的笑臉,過了幾秒,搖頭道,「反正,是個很可怕的噩夢。」
鬱昭昭就拍拍他,笑靨明媚,「沒關係哦,夢都是反的!」
是啊,夢都是反的。
他怎麼可能會丟弄昭昭呢。
……
他們按部就班的上學、考試、放假。
度過了大學時期,領了結婚證,辦了婚禮。
還生了一個女兒,叫做簡菀寧。
年少時的夢境已經無蹤無影,只是偶爾午夜夢回,彷彿總有濃濃遺憾徘徊在心頭,讓他抱緊了鬱昭昭,心慌不已。
直到這一天,他如之前那樣,為簡家困境找朋友求助。
寧寧哭得很兇,讓他每一步都走得萬分艱難,卻又不得不硬下心腸,轉身離開。
……
鬱昭昭抱著小菀寧在哄,語調清亮溫柔,給她唱著一首童謠。
偶爾看一眼窗外。
陽光正好。
菀寧今天格外敏感,抽抽噎噎了半天才睡著,眼眶還濕漉漉的紅。
讓鬱昭昭抿唇輕笑,抽了張紙,輕輕抿去她眼角淚珠。
小菀寧有專門的保姆帶著,鬱昭昭對保姆點點頭,笑意和暖,「您看著,寧寧要是驚醒了還哭,就來叫我。」
保姆點頭應了。
鬱昭昭便走出女兒的房間,回到臥室。
放在梳妝檯上的手機亮了屏,鬱昭昭垂眸看了一眼。
指尖一動。
鎖了屏。
……
簡封在車後座醒來時,滿身的冷汗,幾乎浸透了他的衣衫。
喉間乾澀,出口的聲音也低不可聞。
「回去。」
司機沒聽清楚,下意識啊了一聲。
「我說,回去,現在就回去。」簡封強撐著冷靜,「用最快的速度,回去。」
他全都想起來了。
承載了太多記憶的靈魂湧入年少軀體,被大腦無意識禁錮住。
直到今天。
讓他夙夜難眠、無數次後悔的這一天。
本能衝破了防線,所有的記憶悉數回籠。
車流中,轎車掉了頭,往簡家的方向開回。
司機透過車內後視鏡看了眼,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