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棠歲晚回答,他已經懶洋洋的踏進了門。
熟悉的冷檀香輕飄飄的勾在了鼻尖,霍時川在她身後站定,然後輕輕將松節油瓶放在了大理石檯面上。
玻璃瓶和大理石碰觸,發出了極輕的啪嗒聲。
整個人被從身後籠罩著,棠歲晚心跳微快,抿了抿唇,想伸手去拿。
手腕卻被不輕不重的摁了摁。
棠歲晚怔住,下意識抬眸去看光亮的鏡子。
霍時川站在她身後,比她高出了一整個腦袋。
此時神色懶倦,狹長眼眸微眯,被額前散碎的髮絲擋住了大半,看不分明其中的神色。
殷紅唇角噙著一點惑人笑意。
他也在看著鏡子,又或者說,在看鏡中小姑娘的視線。
銀戒叮噹落在大理石檯面上。
瓶子被緩慢的擰開,塑膠瓶口發出了一點嗶啵的動靜。
淡黃色的松節油被倒在了寬大的手掌中,霍時川終於捨得收回視線,下巴抵在棠歲晚的腦袋上,輕聲提醒,「低頭。」
棠歲晚下意識垂眸看去。
手掌倏然感觸到了溫熱。
是比她大了一圈的手貼近,將她的雙手合攏放置在掌心。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已經沾滿了晶亮滑膩的松節油,還在如玉肌膚上緩緩流動。
他指尖有力,輕巧的分開了棠歲晚的手指。
然後順理成章的壓著小姑娘的手背滑入。
十指相扣。
他摩挲得很慢,將松節油一點一點的塗滿棠歲晚的整個手掌,修剪得圓潤的指甲偶爾輕輕蹭過掌心軟肉。
讓棠歲晚不自覺抖了抖,看著眼前的場景,莫名紅了耳尖。
只是抹個松節油而已,這麼感覺……這麼的色氣。
像是摩挲得久了,手指分開時還有一點輕微的黏連,在空中拉出了細細的銀絲。
很薄很短。
啵得一下就斷開、消失。
棠歲晚動了動手臂,耳尖不知何時已經爬上了淺淺緋紅。
連聲音都軟了,「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霍時川濃眉微挑,手上還在漫不經心的抹著。
嘴裡說出的話,卻聽著可憐兮兮的。
「為什麼,晚晚不喜歡我幫你洗手嗎?」
「……那倒也不是。」棠歲晚欲言又止。
你要不自己看看。
你這是正常並且正經的洗手嗎?
手指被翻來覆去的把玩,柔軟指腹還被輕輕的揉了揉。
霍時川摸了半天,好像終於從棠歲晚的欲言又止中意識到了她的意思。
他放開了小姑娘的手指。
然後往後一勾,點上了手掌部分。
「這兒還有一些顏料。」他微微躬身,將唇湊在了棠歲晚的耳邊。
吐息溫熱,撩動了耳尖上薄薄的細密絨毛。
也讓小姑娘抿緊了唇,眼睫劇烈的顫抖著。
如果不是被牢牢禁錮著雙手,她肯定要去摸一摸揉一揉,以此來驅散酥麻癢意。
「我幫晚晚洗了吧。」
像是見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結果,霍時川低醇的嗓音中帶了點笑意,連胸腔都微微振動。
沾染了滿滿松節油的手指滑膩,互相交纏時熱意傳遞,彷彿是點燃了小小的火種,一直從手掌燃到了身體裡。
棠歲晚只覺得連身體都軟了,情不自禁往後倚了倚,軟綿綿的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都向後傾倒。
因為知道,身後的霍時川一定能穩穩地接住她。
從手掌根揉捏到了指尖,又勾纏著柔嫩掌心。
深色的顏料鬆動,逐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