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歲晚反而是最冷靜的那一個。
她安撫性的晃了晃和霍時川牽在一起的手,「我和她說句話。」
然後掙開手,往前走了幾步,蹲在了葉夢面前。
居翊還摁著葉夢,就聽小姑娘輕聲開口,「你鬆開她吧。」
居翊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霍時川。
「沒聽到晚晚說的嗎,鬆開!」男人冷聲斥道。
柔軟小手從手裡掙脫開的動作是那麼果斷利落,霍時川蜷起了手掌,濃眉猝然皺起。
黑色菩提珠串滾落腕骨,勉強讓霍時川恢復了一點理智。
菩提珠串在掌中滾動,霍時川用指腹狠狠摩挲其上密密麻麻的經文,明明還站在原地,卻覺得心中猛獸已經狂暴的開始撞起了籠子,利爪彈出,隨時有可能暴動。
居翊鬆開了葉夢,但也沒敢走遠,往後退了兩步,一邊還警惕的盯著葉夢的動作。
棠歲晚靜靜看著葉夢的模樣。
她現在可真是狼狽,冷汗浸透了額角和衣衫,眼眸瞪起,眼眶搖搖欲墜著淚珠。
和前世那個驕傲跋扈的大小姐完全不同。
葉夢張嘴還想說什麼,卻只是吐出了兩顆牙齒,嘴裡溢位的血液鮮紅,將掉落在地的牙齒都染紅了。
「他不會傷害我。」棠歲晚小聲道,她看著葉夢,慢吞吞的重複道,「他不可能殺我,更不會傷害我。相反的,他會用生命來保護我。」就像前世,為她解決完葉家後,霍時川毫不猶豫地追隨她而走。
——他曾似是調笑般,嗓音微啞,喊她晚晚。晚晚,如果沒有你,我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沒什麼期待了。
葉夢不知道棠歲晚如此篤定的底氣是從何而來,她掙扎著,啞聲道,「他會下地獄的。」
小姑娘彎起了唇,露出了一點虎牙尖。那雙桃花眸盈盈似水,盛滿了葉夢看不懂的情緒。
「是嗎?」她的語氣輕飄飄的,說出的話語卻似重若千鈞,「沒關係,他手染鮮血罪無可赦,那我就陪他下十八層地獄。」
……
葉夢剛剛過於激動的往前一撲,擋在了前往玄關的路上。
棠歲晚直起身往回走時,就有兩個保鏢打扮的男人上前,動手將葉夢整個人往餐桌的方向拎。
不知是哪個動作刺痛了陳穎的眼,一直雙眼發直的陳穎突然撲上前,狠狠拍打著保鏢的手臂,歇斯底里的喊著,「放開!放開我女兒!」
保鏢只是想把葉夢拎回遠離霍時川和棠歲晚的位置,但好像被陳穎誤會他們要把人帶走了。
棠歲晚本已往前走,注意到陳穎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
恰好和陳穎通紅的眼睛對上了視線。
「棠歲晚——」陳穎死死的咬著牙,眼中布滿了紅血絲,那惡狠狠的目光好似要吃人,「你和你媽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從骨子裡就是冷血的,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棠歲晚的腳步倏然頓住了。
陳穎拉著葉夢的手臂,聽著女兒痛苦的呻吟,整個人都在發抖,「你讓他放了夢夢!我這裡有葉蒹葭的東西,我可以拿來換!!」
一瞬間,棠歲晚的腦海中回想起了上一世覺得違和的種種。
意外聽到葉建和和陳穎語焉不詳的一句「又不是親生的……」,事後被葉建和盯了好幾天。
被送到霍時川床上後,她不敢相信,哭著讓霍時川放過她。男人撥通了葉建和的電話,她聽到電話那頭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諂媚討好,「霍總,您還滿意嗎?」
最開始還算得上友好的表姐,突然有一天看了她很久,趾高氣昂的哼笑,「原來還真的是大拖油瓶帶著的小拖油瓶。」
她曾經花了很久都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能狠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