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出入的地方,傍晚時候問侍官索要了出入的腰牌,我可將你偷送出宮去,只是要委屈你藏在拉放餵馬飼料的貨車裡。”
遺玉聽閻婉提起李泰,才信了她的話,雖對她的餘情未了有些鬧心,但眼下可不是吃閒醋的時候,當務之急,的確是先逃出宮去。
“你放我出去,太子若是為難你怎麼辦?”
閻婉見她肯答應,神色放鬆許多,“這不要緊,太子殿下對我很好,便是要罰我,也不會重了。等他脾氣過去,知道我是在為他著想,就不會再遷怒於我。”
若非不得已,遺玉實不想讓閻婉幫她背這個黑鍋,但一想到白日李承乾對她那副要拆吃入腹的態度,便覺得汗毛直立,不想再在這地方多留上半刻。
“好,我何時能走?”
閻婉站起身,望了一眼窗外,轉身將籃子裡藏著的衣裳拿出來交給遺玉,“再等上一刻,你先將衣裳換下,扮作我身邊的宮女,我才好送你過去。”
遺玉點頭,動手在閻婉的幫助下換上那身半新不舊的宮女衣裳,剛綰好頭髮,就聽見外頭的叩門聲。
閻婉檢查了她的穿戴,覺得沒有不妥,才示意她跟著自己,走到屋外。
遺玉在東宮這幾日,除了太子安排的那間小院就沒去過別的地方,出門便是一抹黑,亦步亦趨地跟著閻婉和另外兩名宮女,東轉西拐地不知走了多久,在一處夾道停下來,那裡除了一輛平板拉的貨車,不見其他人影。
“你先藏在車中,過會兒自會有人來送車出宮,”閻婉讓侍女掀開了車上板蓋,扶著遺玉跨進車中。
這存放馬匹飼料的車子裡味道的確難聞,遺玉被薰地兩眼發花,但還是謹慎地蹲坐在地面,抬頭看著頭頂上面容模糊的閻婉,心中感慨,到了這個份上,伸手救她的卻是這樣一個不相干的人。
“多謝,淑人今日搭救之恩,遺玉莫不敢忘,來日必報。”
揹著月光,遺玉看不清閻婉的臉,只聽她含糊地應了一聲,便將車廂從她頭頂蓋上,於是眼前又成一片黑暗,耳邊靜下,也不知閻婉是否已經離去。
一盞茶後,她聽見外面多了幾個陌生的聲音,然後裝著她的貨車一動,轆轤地被人推走。
閻婉躲在夾道牆角,看著那貨車走沒,臉色複雜十分,一聲輕嘆溢位,身後侍女聽見,輕聲勸道:
“小姐不要多慮,魏王即已回京,必到宮中要人,若不趁早將她送出去,交到漢王妃手中,錯過了這個機會,您想要為小王子報仇,怕是再沒有機會。”
“我知道。”
閻婉輕輕撫了撫平坦的小腹,那裡曾有一個小生命,奈何生不逢時,因為維護皇室和家族的顏面,被迫早夭,在宮裡女人的妒心之下,她在落胎之後,沒有意外地壞了身子,太子的子嗣有許多,然這卻是她最後一個孩子。
多少個日夜,她曾想,假如六月的那個下午,她沒有應邀到百花園,沒有到舒雲閣赴約,這一切是不是就會不同,她可以名正言順地嫁給自己心儀多年的男子,可以給他生兒育女,用時間一點點融化他的心房,陪伴他終老。。。
可惜,沒有假如。
她憎恨那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憎恨那兩個冷眼將她置於火坑的女人,更憎恨的,是自己的懦弱還有無能。
是夜,太極宮中,下午稱病未去給凱旋的將士接風的李承乾,不像往常待在書房裝模作樣,而是左手擁著一名宮娥,右手攬著一名姬妾,看著殿上宮廷舞女們翩翩起舞,一杯接著一杯灌酒入喉。
“啟稟太子殿下,魏王剛到宮門前,已被護衛攔下。”
“好,攔著他,不許他進宮,”李承乾大笑一聲,他豈會不知李泰來意,早就吩咐了守衛不得放行。
初聞李泰立功回京,叫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