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將盧智出事後,遺玉離開國公府後,與李泰同乘離開的事說了出來,兩兄弟聽候,各自收斂了怒容,面面相覷,就連盧榮遠心裡也不怎麼是滋味起來。
關起門吵架,外人自然不知,可失了盧中植的盧家,就像是沒了主心骨,再聚不到一處。就在兩兄弟對遺玉這唯一的侄女心生芥蒂時,卻忘記了,當日遺玉主動離開盧家,初衷便是為了幫他們引走麻煩,忘記了當初他們是怎樣承諾要給這對兄妹親情的,也忘記了當年他們是如何眼睜睜地看著盧氏當成一枚棋子擺弄,事後是如何後悔,千辛萬苦地找尋的。
人,在他們苦難時候,私心是最少的時候,但恰恰是在他們享受過安逸富足後,私心才會膨脹起來。
魏王和盧家的親事,當天便在許多人耳中傳開,這牽扯甚廣的一樁親,比起李泰同東方明珠的婚事,更要引人眼球。於是原本只是在國子監有名氣的遺玉,迅速成為了人們的新話題。
而此時正在藥房忙的團團轉的遺玉,對於皇上今早的詔文,毫不知情,便不會考慮她這會兒作為魏王未婚的側妃,過幾日會被人們議論成什麼樣子。
李泰事先知會過她,後天文學館便會宣佈《坤元錄》巡遊的人選名單,十五一過,他們便會率先離京,她要儘快準備妥當,以防有失。
“小姐,香囊縫好了,共是六個,您看看是不是這樣的。”
遺玉檢查了那按她要求做出來的用來裝納驅蟲丸的香囊,確認無誤後,便又指派了平彤平卉去做別的。
一直忙藥了晚膳時候,李泰都沒回來,遺玉等他半個時辰沒見回來,先用了膳,而後回屋去休息,說是休息,其實是有活要幹。
夜燈下,她盤膝坐在床邊,身旁是繡筐,手裡是針線。
有一陣子沒作繡活,可多年的功底在,上手幾針尋著了感覺,不出一個時辰,她便縫好了四隻小巧的香囊,布料是透氣的絲綢,一對明藍,一對淺紅,除了囊口特別的走邊外,上頭還繡著一些雅緻的花紋,一針一線精細的很。
許是做的認真仔細,待完工後湊到燭臺邊檢視,一抬頭見著對面軟榻上側躺的李泰,差點嚇地燒了手。
“您出入就不能帶點兒聲音?”
“我敲門了,是你沒聽見。”他是有敲了一下的。
明知和他說不通理,遺玉便不再廢話,邊收拾繡筐,邊問道:“用過晚膳了嗎?”
“嗯。”
“那您不去休息?這都半夜了吧。”話音方落,便聽見靜悄悄的外頭隱隱約約的響起打更聲,仔細一聽,這會兒已是子時過半了。
說來,自宮裡回王府,也就頭一天早晨,他跑回來在她榻上睡了一覺,之後兩人便又規規矩矩地各住各的,好在天氣轉暖,不然遺玉還真不習慣邊上少了個暖爐。
“困嗎?”李泰在軟榻上坐起來。
“還不,我打算看會兒書再睡。”她不困的時候,不喜歡勉強自己睡覺,這樣第二天醒過來,早飯都吃不下去。
“那換身輕便的衣裳,我帶你去個地方。”
這三更半夜的,又黑又冷的,是要去哪?遺玉疑惑地想著,但還是配合地去衣拒裡拿了平彤前日給她縫製的騎裝,繞到屏風後頭換上。
延康坊到了夜裡,雖不少街道上前亮著燈籠,可也不如東都會和平康坊這樣的地方喧囂,而是一片靜謐。
遺玉跟在李泰後頭,從後門出了王府,左右掃一眼空蕩蕩的街頭,“殿下,咱們走著去?”夜很靜,她說話聲音不高,可還是覺得響亮的很。
“嗯。”李泰已經邁步朝著道南行去,她連忙跟上,又扭頭看著身後閉起的門扉,壓低聲音:“就咱們兩個?”
“嗯。”許是嫌她動作磨蹭,他側身等她跟上來,握住她冰涼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