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放下提起的心絃。到達竹軒殿後,面色一整;端出了正經之態,在內侍的指引下,跨入正殿。
皇后容色昳麗,儀態形容,說不盡的端莊秀麗,四十來歲的年紀,卻絲毫不顯老態,眼角的皺紋只在展露笑顏時,方會洩出一尾。見晏蒼陵來到,她揚手抵在唇角,輕聲一笑,笑聲輕如銀鈴,英靈動聽。
晏蒼陵亦是柔和了眉眼,含笑拱手,對著皇后一揖到地,恭敬有禮地道:“晏蒼陵參見皇后。”
皇后朝著晏蒼陵,招了招手,喚其上前一看,嘖嘖讚歎不已:“果真是人傑,不錯,不錯。”
“皇后,您過獎了。若論人傑,微臣又怎及得過太子。”
“謙虛,太謙虛。”
“皇后過獎,過獎。”
皇后笑意盎然,顯然對晏蒼陵的態度十分滿意,遂誇讚的聲音不絕了耳,而晏蒼陵也是含笑謝過,毫不自傲,禮儀態度都舉止有禮,將話都說得客客套套,拿捏有度,讓人尋不到半點錯處。
你來我往,兩人便熟絡了。因在傅於世的書冊上瞧清了皇后的喜好,故而晏蒼陵說話間,俱是挑皇后所喜好的話題而談,三番五次下來,皇后對他滿是好感,雖說仍有少許戒備,但多少少了大半的戒心。
晏蒼陵只說宮外的趣事,卻絲毫不提傅於世讓自己送桂花糕的事,既不邀功,也不為此博皇后的眼球,言辭有度,正中皇后的心懷。
兩人一來二去,不自覺中竟談了一個時辰,皇后面上的笑容愈發彌深,
看著晏蒼陵的眼底都喊著無限的嚮往,這雙眼好似就這麼透過晏蒼陵的唇,飄飄蕩蕩,往宮外去了,往無限的大好河山去了。
叮,當手中的茶盞輕放下時,皇后的眼中已被鍾靈毓秀,山清水秀的河山淹沒,再容不得半分晏蒼陵了,一聲嘆息從口而出,絲絲縷縷中含進了所有的無奈:“本宮已是許久不曾出過這個宮門了,外邊的天,不知可是像京城這般的藍。”
“桓朝疆域之廣,又豈能處處的天都同京城一般。”晏蒼陵隨意地抿了一口香茶,閒適地便續了出口。
“嘖,”皇后一怔,笑了開來,手指點了點晏蒼陵,說著嗔怪的話語,卻未見怒容,“你這話可說不得,若是被有心人聽之,道你是心存分裂桓朝之心,那便糟了。這宮內可不比宮外,凡事都小心些好。這天無論何處,但凡是桓朝的天,都必得是藍的,你可清了麼。”
晏蒼陵一聲驚呼,立馬躬身一揖到地,多謝皇后的提醒,心裡卻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他畢竟並非真正的皇室中人,自小在民間長大,之後入了王府,又因府上人人共處和諧,不曾經歷過那等勾心鬥角之事,以致將自己隨意的習性帶到了皇宮,結果就這麼著,便拿到了錯處,幸而當下面對的是對自己有好感的皇后,如若不然,被對有心針對他的人聽之,怕是他得丟了命。
心頭一緊,晏蒼陵冷汗涔涔,再次躬身道謝,言道皇后英明。
“瞧你,被嚇得,”皇后輕抿了一口笑,續道,“你不必如此擔憂,皇宮之內也並非如此可怕。你若是生怕自己不會說話,便少說多做,如此便不必擔憂有人挑你的錯處。若是拿捏不準這話該不該說,呶,改明兒去同李公公學學,他這說話的本事可了不得。”
“是,”晏蒼陵含著苦笑再揖一禮,再三表示自己的謝意。至此便給自己敲了一個警鐘,讓自己以後說話小心一些。
“成了,”皇后輕一揮手,扶了扶自己的額,“說來,長焉讓你送來的桂花糕本宮已用過了,味道果然純正,果真不錯,下次……呃不不不,”她搖首一嘆,無限悵惘,幽幽然將無奈漫進了空氣之中,“不,沒有下次了,芳城同京城,一南一北,本宮此生都難回芳城去了。可嘆御廚做的不合本宮的口味,換了多少的御廚都做不出那家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