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圖吹乾墨跡放好,鋪展於桌,眾人皆上前來圍觀而看。
瞬間,抽氣連連,原來這竟是一怪石嶙峋的山地,周圍高矮錯落的山岩不計其數,狹窄彎路甚多,眼花繚亂,興許這條是正路,拐個彎便成了錯路。
“這等地形,不太好辦呢。”晏蒼陵摸著下頷,沉沉深思道。
季臨川眉頭也微微蹙起,雖不知太多行軍打仗之事,但多少也看得出其中有多麻煩。
“這倒未必,”季崇德這時忽而發了話,跨前一步,指著季臨川所畫的地圖道,“世事皆有利弊。這山地怪異,但卻有一好處,可藏人。”
“可藏人?”樂麒眉間一沉,續話道,“如此一來,我們便可藏身在山岩之後,趁夜偷襲。”
“這主意不錯,”晏蒼陵拊掌一樂,頷首讚許道,“我們可將敵軍引入此地,再用弩箭偷襲,如此一來,定能殲敵。”
“話是如此說沒錯,但問題是,我們將如何引西平軍引到此處。他們總不會也似姚亮這般給迷路了罷。”季臨川切入一聲,眾人方亮起的眼又瞬息暗淡。
“嘿,依我說,我們不妨衝出去同其對陣,接著便假作逃亡,引誘他們朝那處去。”
“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朝發話的常得勝送去一眼,晏蒼陵斂目時又否決道,“但西平軍十來萬兵馬,隊伍浩大,一部分人上當入內後,定會發出訊號,是以我們此法也不太妥。”
季崇德沉默,擰眉不語,姚亮也是沒了主意,摸著下頷搖首沉思。
“若是面對面對壘,我們有幾成勝算?”這時,季臨川先開了話。
晏蒼陵掰著手指,條縷分析道:“十之八九,但卻是一場消耗戰,我們勝在能有糧草補給,但西平軍勝在氣勢大盛,加之沿途還收攏了不少人,西平軍愈發壯大,人數估摸著已比我軍多。”
“嗯,原先我在朝中時,便曾計過西平軍之數,當時我未記錯,應是僅有幾萬人,即便是沿途收攏,也不應有如此人數方是。”季崇德一聲羅下,將晏蒼陵的心都提了起來。
“可見,西平軍大部分皆藏在了深山中,為人所不知。是以,我們方將吳嘯逼反,逼出隱藏的西平軍。”晏蒼陵話語一滯,朝季臨川送去一眼,原來先前季臨川所說的引出西平軍之計,便是逼反吳嘯,雖然此法有些冒險,但卻大有奇效。
“在不明西平軍的實力情況下,我們不可輕舉妄動,還是小心為上。最好能尋到一極妙的奇襲之法。”晏蒼陵沉然續道。
“你原先如何打算的?”季臨川反問。
晏蒼陵繃緊了臉,續道:“使人潛入西平軍中,再從中擊破。”
“這也不失為一個法子,但現今光靠這一計,是不足以擊破士氣大振的十來萬兵馬的。”季崇德很乾脆地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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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晏蒼陵也甚是苦惱,“當時我所計劃的,乃是先放火燒糧草,沒了糧草,便無法前行,可如今,”他長嘆一聲,“聽聞那一路上皆是大雨傾盆,甭說燒糧草了,這火點不點得起都成問題。”
“是了,”季臨川聲音揚了一聲,眉尖稍稍挑起,“你方才說南相一帶皆是大雨?”
“嗯,”晏蒼陵回首望他,興味地道,“莫非你有何好計。”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大雨能振奮人心,卻也能讓人心失溫,甚至可引天助,”季臨川同大夥兒對視一笑,“你們可曾想過,大雨泥濘,土壤容易鬆動,碎石爛泥便容易滑落。”
“璟涵,你的意思是……”晏蒼陵雙眼唰地鋥亮,一個激動,握住了季臨川的手,緊接著方信便將他的話續了下去,“可是利用滾石,擾亂軍心,接著再放弩箭殲敵?”
季臨川含笑點頭,朝眾人掃了一圈道:“我不會行軍打仗,出的主意未必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