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山爐裡頭的火光時明時暗,賈幀長嘆一聲,對著默不作聲的李鴻藻說道,“琢如可惜了,這麼些年,殫精竭慮,日日操持中樞之事,實在是累壞了,又不懂得保養,這,哎,他若是真的去了,怕是這軍機處又要補人了。”
“補來補去都是六王的人,沒什麼新鮮的。”李鴻藻冷哼一聲。(未完待續。)
二十三、浙江新疆(三)
賈幀笑眯眯的喝了口茶,也不說話,心裡突然響起了前幾日高心夔來府裡拜見的時候說的幾句話,“老大人在軍機之中最為坦然,不比李師傅方正過了頭,不懂變通,更不會當差,老大人有著太后的眷顧,又有春闈秋闈兩件事主持著,說句放肆的話,這幾年收羅的天下英才可都是老大人門下出來的,上善若水,不爭即是爭,大人只要不驕不躁,自然會比那些看上去轟轟烈烈烈火烹油的人來的長久。”
這話裡隱隱有著挑撥之意,賈幀看著高心夔,“如今內外同心,宮府一體,新政方興未艾,你的話裡,怎麼好像儲秀宮和軍機處有了生分的意思?”
高心夔笑道,“這不是太后的意思,是我的意思,還有,左宗棠的摺子,可不是他一個人的意思,有些人已經在其位太過長久了,天下百官都出自其門下,朝廷的位置就那麼幾個,這些人佔了位置,別人就少了,且不說別的,如今這軍機之中多少人兼了尚書的位置?從一品的大員就那麼幾個,有人多得了,就有人少了,如今雖然恭親王還是恭順,可日益會驕縱起來,到時候萬一有跋扈的事情,這才傷了宮府多年來的情分了,我們這些當差的人,萬事總要為上位者先做打算的。”
“皇帝還沒有親政。”賈幀突然轉了話題,“這日後的事兒還不知道呢。”
高心夔的話,賈幀到底也聽了進去,賈幀代表的是傳統的卻願意幹洋務差事計程車大夫官員,這批人不算少,到底也不多 ,可在朝中也隱隱有著一股影響力,說到底如今是恭黨的天下,其餘的人未免有著不得志的想法,李鴻藻徐桐等人還有著日後皇帝親政大展宏圖的想法,賈幀這些人,也只能是順勢而為了。
這接下來,怕是又一個工部尚書和一個軍機大臣空了出來了。
恭親王三個人馬車飛速的到了曹毓瑛的府邸,下了馬車,府中就已經傳來了隱隱的哭聲,恭親王頓時覺得不好,疾步到了曹毓瑛日常起居的書齋,這會子地上已經跪了一地,恭親王到了書齋,曹毓瑛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是將手裡的一個摺子遞給了恭親王,隨即溘然長逝,曹毓瑛在恭親王身邊當差多年 ,勞心勞力,素來是倚重曹毓瑛,也深得皇太后器重,文祥也欲將自己的衣缽傳給曹毓瑛,誰知今日,居然還是曹毓瑛走到了前頭,恭親王不免悲從心來,捶胸大哭。
曹毓瑛不過才五十六的年紀,英年早逝,慈禧皇太后也不免深感痛心,遺折也是掛念朝政之事,於是次日在養心殿和軍機處等人議事的時候說:“琢如之才,堪比曹參,計謀之能,又在諸君之上,居中樞運籌帷幄,統率工部,實在是功勞頗深,如今溘然長逝,天朝痛失柱國之臣!”下旨著禮部操持喪事,又命九王爺孚郡王代天子臨曹府祭奠,曹毓瑛的身上還有爵位,原本是要降一等世襲,恩旨不必降等,內閣議定了曹毓瑛的諡號為“忠愨”,文臣諡號得一“文”字為最終目標,太后御筆將“忠”字改為“文”字,曹毓瑛的諡號就變成了“文愨”,不僅曹府上下,就連恭親王也深為感激。(未完待續。)
二十三、浙江新疆(四)
左宗棠大軍日夜行軍一個多月,終於在二月底抵達蘭州,休整三日,又沿著河西走廊到了玉門關,到達玉門關和榮祿率領的十二鎮等部匯合,兩個人雖然未曾見面 ,可當年到底是一起平過江南的功臣,榮祿又素來溫和,不擺旗人的臭架子,兩個人倒是相處的融洽,春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