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受皇考顧命,輔弼朕躬,如有矇蔽專擅之弊,在廷諸臣,無難指實參奏,朕亦必重治其罪。以上兩端關係甚重,非臣下所得妄議。”
“不錯!這‘非臣下所得妄議’,前面也說得很透徹。不過……。”載垣說到這裡,環視諸人,作了個徵詢意見的表情。為了迎合載垣,杜翰很直率地說:“似乎還不夠一點兒!”(未完待續。)
十五、倡議垂簾(五)
“對了。”端華也說,“我聽著也象是少了一兩句話。好有一比,好有一比……。”
他的比方沒有想出來,肅順不耐煩了,手一揮,向焦祐瀛說道:“不必客氣,給加兩句訓斥的話!這姓董的,心眼兒太髒!”
“嗯,是!”焦祐瀛口裡答應著,臉上卻有躊躇之色。
“麻翁,”杜翰指點他說:“來兩句誅心之論,再斷然痛斥一句就行了。”
大家都如此說,焦祐瀛便也不暇多推敲了,坐下來提筆在“朕亦必重治其罪”之下,添了兩句:“該御史必欲於親王中另行簡派,是誠何心?所奏尤不可行!”
這一添改,端華大叫:“痛快,痛快!”除了景壽默不作聲以外,其餘的亦都表示十分滿意。
最後還有一段,是關於“朝夕納誨”的,也一概嚴詞駁斥。這一節,在原折就是個陪襯,無關宏旨,所以駁斥的理由,亦就不暇去推敲了。
定稿以後,載垣吩咐:“立刻繕具,馬上送進去。”
為了求迅速,焦祐瀛親自到軍機章京辦事處所去料理。諭旨的款式,“廷寄”每頁寫八行,“明發上諭”每頁寫六行,每行的字數都有一定,因此眷清的時候,可以算準字數,分別抄繕,等找齊並在一起,上下合攏,隻字不錯,這有個專門稱呼,叫做“伏地扣”。焦祐瀛原是弄慣了這一套的,親自指揮之下,自然絲絲入扣。須臾抄成,他跟吳兆麟兩人,一個看,一個讀,校對無誤,隨即裝入黃匣,送到內奏事處,轉遞進宮。
皇帝剛好在玩蟋蟀。見到奏章呈上來,不耐煩揮手,“叫陳勝文給貴太妃蓋章,我看不明白。交給我作甚!”
“是,萬歲爺,不過您可不能再自稱我了,要是被肅順聽見,又要吹鬍子瞪眼睛!”
皇帝打了個寒噤。連忙扭頭看了看四周,“好好好,朕知道了,叫人拿下去,別耽誤了玩興!”
旨意明發之下,行在的人就立刻震驚了,不管董元醇摺子裡的內容是怎麼回事,可顧命大臣給皇帝擬的旨意對著皇太后可實在是不恭敬,殊屬非是四個字,有違孝道。軍機章京們第一時間知道了批覆的摺子,許庚,曹毓瑛的同事,也是軍機章京,跟在曹毓瑛的耳邊急切的說道,“這可實在是,實在是,”說了兩個實在,到底後面的話也沒說出來。
曹毓瑛慢條斯理地處置著公文,在他心裡看來。肅順這完全是自尋死路,且不管皇太后多少仁德大度,這個明發旨意一出,就算皇太后不惱怒。就算皇太后心胸寬,可人言可畏,顧命大臣是用皇帝的旨意來下發的,皇帝來駁斥御史的摺子來反對皇太后垂簾,親王參政,這就是最大的失誤。皇帝雖然現在年少不懂事,日後知道內情,焉能不深恨肅順?
要知道皇太后不是沒有依仗的小門小戶“星叔,且看看吧,鄭伯克段於鄢。”許庚悚然驚醒,連忙拱手示意感激,不再多說什麼,回到自己的位置處置公務去了。
恭親王也是被弄得灰頭土臉,他雖然敢於任事,但是極度講究面子,這也是滿人的通病,董元醇自然不是他授意上的摺子,可這麼一下,“簡派親王一二人,”如今未入顧命的親王,自然是他恭親王獨一份,一下子就是眾矢之的,恭親王不喜和人撕破面子,這下子自己個在行在實在是尷尬極了,次日朝見皇帝的時候,還被肅順好好刺了幾句,臉上紅白一片做聲不得,沒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