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說好的,我也心裡實在是感激皇額娘,誰知道,今個李師傅和朕說,說外頭有訊息,董元醇預備著叫御史聯名,要繼續請皇額娘垂簾聽政。”同治皇帝十分苦惱,刷的放下銀筷子,“朕真不知道那個是真那個是假的了。”
皇后起身給皇帝拿了一蓋碗井水湃過的金銀花萃薄荷蜜露來,“皇上喝點這個,平平火氣,既然是皇額娘說過,這事兒,自然錯不了,只怕是,”皇后凝思,“是外頭的人自作主張。”
“他們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這麼多年,皇帝也到底歷練了不少,“皇后你不知道,以前朝中就有這樣的話,”皇帝拿著蓋碗輕輕蓋著,乾隆粉彩春桃鴛鴦蓋碗發出清脆的聲音,“叫宮裡頭的雲,軍機處的雨。沒有宮裡頭的意思,外頭的人根本就不會多事,更何況,這些御史,就連軍機大臣都算不上,”皇帝把蓋碗一推,毫無食慾的樣子,“自然是有人吩咐的。”
“是不是六王爺的意思?”
“六叔?”同治皇帝搖搖頭,“他只有看著的份,不會多管這事兒,皇后,”同治皇帝有些懊悔,“正月裡頭的事兒,也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皇后自然是知道養心殿的事兒,這事兒四九城私底下老早傳遍了,不過這時候只能裝作不知道,聽著皇帝在說話,皇帝顯然是鮮少找到人可以傾訴心事,皇后是最好的人選。“那時候皇額娘自然是生氣極了,雖然後頭不再避著不肯見朕,可朕總是覺得,和皇額娘,不復往日的親密,這母子之情,似乎還生疏了不少,”皇后欲言又止,皇帝微微一笑,“你也覺得朕甚是不孝?”
“皇額娘如此厲害,朕有時候覺得自愧不如,但是,朕,絕不信,做的比不過皇額娘,朕一定要做的更好,要讓皇額娘安安心心的頤養天年,讓朕可以好好的孝敬皇額娘!”皇帝堅定的說道,眼中的堅毅誰都從未見過。(未完待續。)
三十三、洞在清溪(六)
次日,禮部漢本房主事譚德上摺子請求太后繼續垂簾,摺子裡說:“咸豐年間,文宗皇帝身子欠安,命太后代為閱覽奏章,太后身居內宮,心繫天下,同治以來,更是垂簾聽政,以圖國家大計,嘔心瀝血,凡此種種,世人皆知……今海波不平,洋人驚擾,又有教案禍事,連累京畿不穩。洋務之事,尚在半途,西北邊陲,剛得稍安,若無聖德垂顧,必不能盡全功。”於是請皇太后再垂簾一段日子,等到皇帝學業有成,洋務大業步上正軌,到時候再頤養天年也來得及,皇太后四十歲都不到,正是春秋鼎盛的時候,那裡談得上要養老了。
這事兒原本恭親王已經有了準備,卻不知原來不是御史臺先發作的,而是一個禮部的主事先跳了出來,也是想學當年董元醇的例子,準備有了從龍之功,意圖一步登天?
這不得不讓恭親王等人警惕,更為警惕的事兒發生在了後頭,軍機處是無權扣上奏的摺子的,所以就算摺子是不和自己的心意,也不得不上呈,可到了長春仙館,這摺子居然是留中不發了!
如今也顧不得別的了,恭親王的直房裡頭人坐的滿滿當當,“李師傅,”恭親王先問李鴻藻,“這事兒,您怎麼看。”
李鴻藻捻鬚沉思,他剛剛從九州清晏出來,皇帝的表情這會子還是記得清清楚楚,“我記得上次皇太后在養心殿就對著咱們說過撤簾子的事兒,‘皇帝長大了,成了婚,就應該幹事業了,古人有云,成家立業,差不多日子,這千金的重擔就該交給皇帝了’這話說了,咱們都聽得到,想必,太后是不會把這些小官兒的胡言亂語聽進耳朵裡,汙了聖聽的。”
這主事可不算什麼小官,李鴻藻完全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寶洌�⑧停�魘率欽��返墓伲�餛芳端淙壞土誦���薔┕伲�皇峭饌紡切┲�菘梢韻啾鵲模�依癲吭誥┕僦�校�釵�騫螅�土�擦衷閡脖炔簧希�綰文芩閌且桓魴」伲刻返碌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