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一個戈什哈出來,對著那個秀才說了什麼,秀才臉露喜色,連忙跑過來,“汗王,總督大人願意見您了!您快請起吧。”
納西爾丁汗嘴角露出了笑容,艱難的站了起來,他掙脫親隨的攙扶,整了整衣服,昂首進了總督府。
那個秀才滿意的準備離開,他覺得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了,沒想到那個戈什哈一伸手,把他攔住,“總督大人也要見你,一同進去吧!”
秀才狐疑的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我也要進去?總督大人政務繁忙,在下就不去叨擾了吧。”
“你帶來的人,那裡不適合去,快,別囉嗦,”那個戈什哈不耐煩的一推,那個秀才也跌跌撞撞進了總督府。
秀才滿臉委屈的跟在納西爾丁汗的身後,繞過幾處遊廊,就到了白虎節堂,不是總督素日理事的地方,這裡是召見大臣,應對天使的正廳,一個一品文官的老者已經高踞在堂上,見到納西爾丁汗進來,也只是起身微微拱手,看到那個秀才,總督大人電一般的目光就朝著秀才瞪去。(未完待續。)
十三、浩罕之亂(六)
納西爾丁汗撫胸朝著站起來的新疆總督、理藩院尚書、兵部尚書銜、兼管青海甘肅軍務事、一等公左宗棠行禮,“外藩小國浩罕國納西爾丁,給天朝皇帝陛下問安,總督大人安好。”
“聖上萬安,”左宗棠朝著東邊拱手示意,“汗王請坐。”
那個秀才被總督大人冰冷不悅的眼神驚嚇住了,冒著冷汗,雙腿瑟瑟發抖,好不容易挪移到納西爾丁汗的身後,左宗棠慢條斯理的說話了,“貴生也請坐吧。”
秀才這才又慢慢挪移到納西爾丁汗下面的位置,左宗棠心裡十分不悅,新疆好不容易平安了些日子,又是眼前這個不自量力的人,帶著這個倒黴鬼把禍水東引了來!
所謂聖人發怒不上臉,左宗棠心裡雖然不悅,也只是展示在那一眼裡頭,起居八座的封疆大吏,不會把自己的不滿表露出來,等到兩個人坐下,侍衛奉上茶水,左宗棠喝了一口,慢條斯理的說道,“國主此番求見,是為了何事?”
“煩請天朝出兵,不,就請總督大人出兵,” 納西爾丁汗站了起來,懇求道,“俄羅斯人欺凌浩罕,小國不能與之敵對,如今又讓天朝惹禍上身,下國十分不安,求總督大人出兵,與俄羅斯人理論一番,將俄羅斯人驅逐出境,浩罕小國,願意世世代代臣服天朝,絕不會有反叛之心。”
左宗棠半合了閤眼,“中國體制和貴國不同,地方官員未有中樞命令,不得出兵或者是和外國協商,此乃法則也,再者,”左宗棠輕描淡寫得說道,“貴國數代以來,名為藩屬,卻無臣服之意,舊時的張格爾,之前的阿古柏,這都是貴國出來的,”左宗棠還掩下了下半句話:若論對中國西北之地野心者,俄羅斯人第一,這浩罕排的上第二,絕對沒有人有意見。
“這絕非我國之主流也,” 納西爾丁汗急切的解釋道,他看事情看的通透,“浩罕之所以繁榮,只是因為恰好在中國和俄羅斯交通咽喉之地,並非己身國力昌盛,舊時老汗亦是有此領悟,趁著大人你平定阿古柏,親自帶了阿古柏赴京請罪,更是在夷播海之東,盡數退出,明晰兩國地界。” 納西爾丁汗面露悲慼之色,“老汗臨終前,念念不忘要以臣禮服於東方,遺命要我定然要忠誠於天朝,並做好天朝西北之屏障,這事兒,我也上了血書給天朝大皇帝,請您務必要明白浩罕國如今的處境,和解除這個困境之後浩罕國上下臣民的感恩戴德之心!”
其實之前自殺的汗王和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只是民眾推選了他作為汗王而已,不過左宗棠也沒有戳破此事,只是說道,“中樞無命令,本座不能輕舉妄動。”
“那俄羅斯人侵入夷播海之東,逼近伊犁,飲馬伊犁河,